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2)
深夜,红色出租车在街上飞速穿过,莫明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后座一无所知的青年,视线扫过对方身上那明显做工高级的衣服还有装扮。
更别说这小子,在他还在工地打工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住上了别墅。
当年的事情,对方家庭都没有敢报警。
最近手头有些紧的莫明杰,只觉得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发财机会,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再来试试对方的身体。
前排后视镜里,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落在后排金执明身上。
出租车越开越远,不但按照规定路线进入城西区,甚至一路往北开路过。
夜里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就连车辆都经常一分钟都看不到几辆。
顾星将车在红灯跟前停下来,打开车窗点燃香烟的人,听见身后有车辆开上来,他用余光扫了一眼瞥见是一辆红色的出租车。
对方缓缓开上来,停在他左手要转向的车道内。
坐在驾驶座里抽烟的青年,漫不经心往那看了一眼。
隔壁车内正在想着无数好事的莫明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量着,他警惕低头通过车窗看向隔壁那辆几百万的豪车。
双方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一个是满脸不敢置信,一个是神色漠然仿佛没有认出对方模样。
莫明杰看着隔壁豪车里坐着的男人,他捂着砰砰跳的心脏不敢相信,自己一夜之间竟然遇到俩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小心翼翼的回头,往后座位上看过去。
后排座位上,那名没上车之前就喝的神志不清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好的身子,并且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是你。”
后排传来的这句话,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前方红灯还没有跳转,那辆红色的出租车就跟飞的一样冲了出去。
他身后,那辆只是被他瞥了一眼的豪车主人,慢悠悠的打着方向盘跟了上去。
莫明杰将车子一路往北开,他在绿江市多年,又跑了有十年的出租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大小街道。
很快他就将后面紧跟着的那辆车给甩干净,车子一路开进荒无人烟的城北林家崖,这附近都是种植的密密麻麻的山林,除了一家养殖牛羊的工厂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道人影。
后座里,金执明说完那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莫明杰将车停稳,警惕的看向四周围黑漆漆的山林,确定附近没有任何的监控跟外人后,他弯腰将座位下方的扳手揣进口袋内,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望着里头端坐着的身影,“大哥,城西乐园街到了。”
金执明听到叫声,扶着昏沉沉的脑袋重新睁开眼,他抬脚想要从车上下来,俩条腿还是他的,可却好像完全不听他指挥。
等他勉强扶着前排椅背走出来时,站在一片看不到几盏灯火的山林跟前,金执明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扭头看向一旁的#J时G驾驶员,“这里不是乐园街,你走错了。”
莫明杰掏出口袋的扳手,强忍着恐惧往前走了俩步,“这里就是乐园街,不信你转身往后面看看。”
金执明站在车旁,一手扶着车门听话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出租车司机看向远处那在夜色当中安静无声的牛羊养殖工厂。“这里也不……砰!”
一句话还没说完的青年,下一秒被那高高举起的扳手砸中脑袋。
金执明倒下去之前,意识清醒了数秒,他看到一张吊梢眉,三角眼,腮帮无肉的脸庞出现在他的上方,对方手里握着带血的扳手,面无狰狞的看着他,“别怪我,要怪就怪是你先认出我的!”
他本来只是想要钱,可在半路上看到另外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后,十四年前那种东躲xī • zàng,整日惶恐度日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
“嘀嘀嘀……嘀嘀嘀……”
金执明设置的闹钟在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准时响起。
闹钟响了三次,躺在地上闭目睡觉的人终于醒了过来,伸手下意识的去捞床头柜上的闹钟,手掌却扑了一个空。
金执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眼帘上方是他的床底,“???”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床底的人,一头雾水的挪开身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这么一动,身上跟后脑勺传来的痛处,还有晕眩感让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的人,下一秒重新倒下去,“嘶……”
金执明倒在地上,捂着后脑勺快要裂开的位置,有关昨晚的记忆回笼。
他记得自己从刑侦大队回到所里,刚站到门口就被所长拉走,说欢迎新人要团建。
然后他们一群人去了石锅鱼店铺,点了一大锅的黑鱼,他还吃了不少的免费凉拌菜。
再后来师父请他喝啤酒,金执明只记得自己好像没喝多少就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小心从地上坐起来的人,松开一直捂着后脑勺的手掌,正要继续回想昨晚发现的事情,却看到了自己右手手掌心内的残留的血迹。
金执明望着掌心里那些已经干枯的血迹,将放下的手掌再缓缓放回后脑勺疼痛的位置,他用力按了按。
一股刺痛传来。
“这伤怎么来的?”金执明想不出来。
抓着床腿站起来的人,抬着那只手走进了洗手间内,对着镜子看到自己不但手掌心里有血,白色的衣领后方更是又不少。
他侧着身子站在镜子跟前,瞧见这些血都是从头上流出来的痕迹。
金执明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后跟着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整件白衬衫放在水池跟前,近距离的看着这些已经干透的血迹。
血大多在后领的位置,他受伤后应该是整个人往后倒着的姿势,但是他刚才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没看到地板上有残留的血迹。
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的人,揉着涨疼的脑袋将自己满身的酒水跟鱼味清洗干净。
穿着干净睡衣从洗#J时G手间出来的人,一边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往客厅方向走过去。
客厅沙发上,一道悠然自得的身影正坐在那里喝着咖啡玩着手机。
光着脚走出来的金执明一楞,下一秒就抬脚往对方的方向走过去。
“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昨晚就打算在门口抱着花坛睡一夜了。”顾星放下手中的咖啡,抬头看向走到跟前的青年,扬了扬下巴,“喏,那个东西别忘记放回去。”
金执明顺着他的视线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客厅靠门的地板上,一块还带着青苔的黑色板砖正被人摆放在那里,砖头其中一角还隐约泛红。
“还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顾星问他。
某人低头想了想,隐约还记得点画面,“好像是所里的师父将我送上出租车的?”然后他就忘了。
后面好像在睡梦中梦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时隔十四年的时间金执明从来没忘记过。
那人看着自己好像也是一脸的惊讶,再然后那个梦也没了。
“是将你送上了出租车,我过来是想拿一样东西,结果车子开到门口就看到你抱着出租车司机不放手,等人家好不容易将你挣脱后你直接仰面倒在地上,脑袋磕在砖头上当场就昏了过去,要不是我站在门口等你回来,现在你应该还躺在院子里头。”
被顾星这么一说,金执明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印象,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喝醉后会是这种模样,有些紧张的转移话题,“哥,你想要拿什么东西?”
“照片。”
顾星是来拿有关他小时候的所有照片的,九岁之前属于他的照片,都被他在昨天夜里一张一张的从那些相册中抽出来烧毁干净。
现在金家剩余的所有照片,全部都是九岁那年顶替他身份的阿星照片。
“需要我帮忙吗?”金执明以为对方还没找到,转身要去房间帮他拿相册。
“不用了,我已经全部拿到手了,走了。”
顾星从沙发上起身,直接拿上自己的车钥匙从这里离开。
金执明将人送到院门口,就看到对方停在门口的车辆价值好几百万,顾星上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乐园街。
一个人穿着睡衣站在院门口的人,望着那辆车彻底消失后也跟着转身往家走去。
走时,金执明下意识低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真的在墙角位置瞧见那里有一块砖头大小的位置,泥土被翻了上来。
他回家将客厅里的那块砖头拎出来,重新放在那个土坑当中。
大小跟深度刚刚好。
“真的是我摔的?”金执明望着地上的砖头,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夜的经过,还是没有任何印象。“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酒。”
他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事情,要不是昨天哥哥回来他现在也许都脑袋流血过多了。
放下这件事情的人,很快换上衣柜里的干净衣服,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的人,#J时G瞧见自己的西装裤后面还有几根压扁的野草。
“这个怎么也弄到了身上。”
将野草放入垃圾桶内,金执明将洗衣凝珠扔进洗衣机内,关上生活阳台后离开了家。
拿着车钥匙门口的人,站在门口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又懵了三分钟,最后金执明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派出所。
到了所内,郑源等人还没来上班,所长虞大明倒是每天都是第一个到达。
站在打印机跟前的人瞧见金执明过来后,冲着他招手,“小金过来,你看一下这份排班表。”
金执明走过去,将表格拿起来瞧见上面写着自己从今天起,24小时轮值。
这是派出所的规定,每隔四天就是一次大值夜,所内本来有俩名民警跟辅警三人,每次值夜班都需要一名民警在场,从白天上班到第二天的白天,24小时都要在岗就是大值夜。
以前是虞大明跟桑根俩个人轮流,如今金执明入职后,身为民警他会被加入这份值夜班的名单当中。
“有没有问题?”虞大明担心对方第一次要连上24小时,有些不情愿。
“没问题,今晚我值班。”金执明摇摇头,拿着排班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午他在办公室内写着前几天的案情工作报告,下午跟着郑源继续开着警车上街巡逻。
到了晚上六点钟,办事大厅内的众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金执明跟辅警刑天斌值班,派出所的小楼内外现在除了他们俩,就剩下门口换班的保安。
夜里一点二十分钟的时候,金执明接到了一起报警电话说自家的孩子没了。
“我去吧。”刑天斌听说孩子丢了,直接拿上抽屉里的手电筒,问清楚地址后就一个人开车赶到那里。
金执明一个人守着办公室,不到二十分钟就接到了第二个报警电话。
“鱼塘里有尸体?”
拿着电话的人,第一时间看向办事大厅墙上的时钟,上面显示九月二十一号,深夜一点四十三分。
“鱼塘地址在什么位置?我们现在就过去。”金执明拿起笔,记录上电话内说的鱼塘地址。
拿着地址跟警棍还有手电筒的人,开着警车离去之前没忘记给刑天斌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自己要去的地方跟面对的案情。
带着孩子家长在马路边上找小学生的刑天斌,听说半夜接到一个尸体的报警电话连忙提醒对方,“去现场后确定案情真伪,是真的就打电话给公安支队,让他们派人去处理,不要自己动手也不要让人破坏现场,记住了吗?”
“记住了。”
报警电话里说的地址在水井巷,那里靠近市中心的方向,金执明开车赶到时,鱼塘老板正站在路边抽烟。
旁边还站着一个愁眉苦脸的青年。
双方瞧见警车的到来,纷纷聚拢过来,“警察同志你快来看看吧。”
金执明将车停好下了车,看向远处芦苇荡里的鱼塘方向,眼神在眼前的#J时G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尸体是谁先发现的?”
“他。”鱼塘老板指着一旁的青年,苦着一张脸解释起来,“我这个鱼塘早上六点半开门,晚上八点关门,从来不准人夜钓,这家户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蹲在鱼塘里头钓鱼,要不是他突然叫出声,我都以为是撞鬼。”
一旁被鱼塘老板指着鼻梁的青年叫严翰,刚大学毕业面试了工作之后,正在等着HR的通知去上班。
工作也找到了,暂时还不用去上班,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钓鱼。
严翰带着金执明往出事的地点走过去,同样挂着一张苦瓜脸解释,“我真的不是想在这里偷偷夜钓,昨晚我打了太久的游戏,早上过来钓鱼的时候有点困,那边芦苇荡里刚好又不怎么晒到太阳,我就躺在里头睡了一觉,哪想到等我重新睁开眼睛天都黑了,我就赶紧去河边收我的鱼竿,结果那鱼竿特别沉,我用力拽了好几次都没拽得动,还以为是勾着河里的树枝了。等我费了力气将那东西拽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只手!”
“警察同志往下面走,这边是条小路。”鱼塘老板走在前面带路,到了快靠近芦苇荡的地方示意他们往下面走,“下面我铺了一些石头路,这样穿过芦苇荡的时候也不会弄脏鞋子。”
老板等那位夜钓的小伙子说完,就接着道,“我当时正在往河里倒鱼苗,陡然间就听到一声尖叫,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他正一路狂奔要跑呢!所以我就追了上去拉住他要夜钓的钱,哪想到这小子指着我鱼塘说有死人。”
他当然不信,还以为对方为了赖钱才故意这么说,拖着他重新回到芦苇荡里头就瞧见那地上的鱼竿还扔在那里呢,一条被水泡的发白的人手就勾在那鱼竿上。
俩个加起来有六十岁的大男人,当场吓得抱成团,夹着腿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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