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4)
脑海中无数念头来回冲撞,她是否太过鲁莽了些?是否需要再铺垫几日?且今日小年,贸然和离是否太煞风景?倘若公爹不应,她可还有退路?
心跳如擂鼓,掌心沁出一层层的汗,极度的心慌意乱之下,那点寒冷都不算什么了。
良久,她听到上首一声略重略沉的呼吸,霎时肝胆震颤。
谢危楼静静地看完纸卷上的文字,甚至每一笔每一划都仔仔细细地看过,最后目光落在落款处的“沈嫣”二字。
他在边关并非闭目塞听,大致也知晓谢斐在京中眠花宿柳的荒唐,不过听说这沈氏温柔恭顺,姝色无双,他夫妻二人倒也十和睦恩爱,没想到沈氏竟生了和离之心。
谢危楼端起手边的茶盏,桌边的羊角琉璃灯衬得他面容更加深邃冷厉,明明看不出喜怒,可沉冷的气势却格外压迫,导致他淡淡的目光都像极了审视。
烛火烧出砸砸的声响,他看着下方跪着的小姑娘,沉吟良久,才微一挑眉,“你一早就想要与谢斐和离了?”
沈嫣心神忐忑,牙关暗咬,朝他点了点头。
谢危楼神情不明,却是松了松唇角,似笑非笑地道:“既是和离,同他直说便是,何苦等到本王回京?”
沈嫣抬起手来,想说的这句却很难比划,只得无声地张口:“沈嫣有意和离,世子爷却道缘分未尽。”
一旁的荀川早在余光窥见那张和离书时,心中已然大震,他不过是进来禀告一二,却让他看到这般不得了的大事。
方才夫人动了动唇,他一时没瞧见说什么,女儿家嫣红水润的唇瓣,光扫一眼都觉得心窒,且座下跪着的可是世子夫人,岂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能明目张胆地盯着瞧的。
可转头看王爷微凝的神情,似乎已读懂了夫人的唇形。
这就令荀川更加焦躁,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他错过了什么!
荀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面上还需强自压制,只能从谢危楼的问话中推测一二。
谢危楼看懂了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嫣想要离,谢斐却不肯,恐怕还有什么威胁,否则不会求到他面前来。
谢危楼眸光幽幽地掠过她头顶,粗粝的指节扣在圈椅上慢慢收紧,目光微沉,语气却轻和:“他对你不好?”
乍听这句,沈嫣眸光闪动了一下,默默地攥紧衣摆。
之所以能够云淡风轻地写下这封和离书,并不是心里完全没有感觉,而是过往的情分早就在日积月累的失望中消磨殆尽,该哭的早就哭过,该疼的梦里已经疼完,待到浓墨凝于笔尖,她已经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可当有人揭开血淋淋的疮疤,问你到底是怎么伤的,曾经那一腔爱意被狠狠踩在地上碾磨的痛感再次袭上心头。
他夜夜笙歌,回来时从无一句解释,依旧可以仿若无事地说一句“阿嫣,过来。”
他从不知哑疾是她所有自卑和自惭的来源,依旧在迎来送往间当做笑料诉诸众人;
她三年无所出,任人戳着脊梁骂,他亦从未替她出过一次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