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2/2）

“虽然不是为邓家，但我也是受人之托。事情说明白了，我也好交差。”林叶衔一直没忘自己到底为什么来湖市，为了自己的外快，还是得尽心尽力才行。

“你是受谁所托？”白狼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林叶衔指了指不远处的俱乐部：“那里的老板。俱乐部吓唬客人的影子和频繁出事故，都是你干的吧？”

白狼也是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样子，认得很快：“没错。”

“原因呢？”

“太吵了。”

这倒不难解决，林叶衔提议：“要不我给你设个结界，让声音传不到你地地盘来，总可以吧？”

“不行。”白狼拒绝得毫不犹豫。

这下林叶衔不高兴了：“你怎么回事，这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吗？”

简直是以最低的成本干最大的事！

白狼不说话了，似乎半点松口的可能都没有。

见对方是个能谈的，毕方觉得谈话这事还得自己来，林叶衔耐心不行，便走上前去，先做了自我介绍，才道：“你未到安魂处报到，这是不合规的。”

白狼嗤笑：“安魂处？登记了有什么好处，不过是碍事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安魂处的福利也是很多的，你若遇到问题，也可以让安魂处帮你解决。”毕方在处里任职多年，自认安魂处是个非常正规且乐于助妖的机构。

白狼依旧不领情：“帮忙？你们别碍事就不错了！”

哟，这么大成见呢？这让林叶衔来了兴致。但还没等他蹦跶着询问，就被贺崇泽抓住了手。

林叶衔手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冒了个小血珠，这会儿血都干涸了，不过贺崇泽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身上的戾气也开始往外冒。

林叶衔：“可能是被树枝划到了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说不准还是他收枪的时候没小心，被自己的枪划的。

“疼吗？”贺崇泽沉声问。

“不疼，都没感觉。”如果再发现晚一点，他回去把手洗了，可能都不会发现自己流了一滴血……

毕方没注意两个人在说什么，继续问白狼：“我不知道安魂处哪里得罪了你，但你既然成精，就应该到安魂处报道。”

白狼：“不需要！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事，自有打算。”

林叶衔敌不过好奇心，任贺崇泽拉着他的手，问：“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如果邓家真与你有仇，那你报你的仇，我们也不管了。如果你是蓄意伤人性命，那就两说了。”

毕方虽不赞同林叶衔的话，但跟林叶衔讲遵纪守法好像不大行，何况现在林叶衔身边有贺崇泽在，有些事他还真说不好怎么选是对的。

“如果我有原因，你们真的不管了？”白狼看着他们。

林叶衔点头：“我看你也不像不讲道理的狼。冤有头，债有主，但你总得有合理的理由，毕方回去也好交差。”

“行。”白狼收起攻击的姿态，坐了下来，“我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白狼，因为生下来毛色异于正常狼，自小就被驱逐出了狼群，四处流浪……”

白狼娓娓道来自己的过往。

白狼幼小，能力有限，流浪到这边时已经快饿死了。是一条叫阿黑的黑狗精收留了它，从此它就与阿黑一起生活在这里。

阿黑在这里已经上千年了，职责是守护这里的古墓。因为孤独了上千年，来了白狼陪着它，阿黑非常开心，一狗一狼生活得也很愉快，这片山上没有其他妖精，其他动物的生活区域离这边也比较远，它们的生活一直很安宁。

相依为命的日子让白狼体会了从未有过的温情，阿黑拿它当自己的孩子，对白狼的关怀和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直到有一天，山里闯进来一个迷路的女孩，就是邓荷。那年邓荷十四岁，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还颇有天分，一眼就认出了阿黑并非寻常的狗狗。

阿黑有着大部分狗的和善，也乐于亲近人类，很快就跟邓荷熟了起来。将迷路的邓荷送到家人身边后，邓荷就开始不时跑到山上来，给阿黑带吃的，和阿黑聊天，同时对白狼也很好，一点也不怕它。

就这样相处了一年，阿黑对她彻底放下了戒备，而邓荷也终于知道了古墓的位置，露出了真面目。

“她根本就不是真迷路，她就是来找阿黑的！为的就是找到古墓的入口。她们家祖上就是盗墓的，到了她父亲那一辈，只是明面上金盆洗手了，但实际上暗地里还在做盗墓的勾当！”白狼每一句话都是咬牙切齿的，似乎恨不得咬碎邓荷的骨头。

“邓荷是怎么知道阿黑在这儿守墓的？”毕方问。

白狼“呵呵”了一声：“邓家供奉着一个怪物，那东西是他们家祖辈从墓地里带出来，供奉了好几代的。那怪物以墓地的阴气和陪葬品上的死气为食。邓家供奉它，也是想通过它找到更多地下墓穴，丰盈自己的家产。”

以前管控不是很严，邓家这样的盗墓家族只要找到位置，很容易得手。但现在管控严格起来，很多古墓虽然没被挖掘，但已经登记在册。邓家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才对外宣布金盆洗手。可实际了还在背地里找未被登记的古墓。

邓家起家也是靠盗墓这门手艺，有这种来钱快的办法，自然不愿意做那些辛苦事赚钱。而且他们如果不将供奉的怪物喂饱，那怪物就会反噬邓家。

邓荷在知道古墓的位置后，就带着人抓了阿黑，要求它说出开墓的方法。阿黑自然不会说，这是它的职责。而此时的白狼已经被阿黑藏了起来。

等白狼摆脱法阵，找到阿黑时，阿黑已经被放干了血，生剥了皮，拔光了牙齿和指甲，尸体被砍成数段，死状之惨，让白狼现在说起，依旧眼睛通红。

邓家人没逼问出古墓的开启方式，便试图用阿黑的血破解墓门，结果毫无效果。又用了许多其他方法，依旧打不开，想通过凿盗墓洞下去，也找不到位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放弃这里，另寻其他墓葬。

邓家后续的所为都被躲在远处的白狼看在眼里。无法开启墓门的邓家人还商议要把它抓了，说不定能问出开门的方法。如果还问不出来，就逼它把阿黑的肉吃掉，再杀了它，这样才解气。不然枉费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还没个结果。

白狼没有贸然出去与邓家对抗，当时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狼，再厉害也敌不过邓家手里的土枪。如果硬冲，等于是白费了阿黑保护它的苦心。

于是白狼将阿黑的牙系在自己脖子上，隐匿进山洞，按阿黑教它的方法开始修炼。

上天眷顾，在修炼了十四年后，白狼终于成精了。但它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两年除了提高自己的实力，也默默监视着邓家的一举一动。

这次时运站在了白狼这边，随着管控越发严格有序，邓家已经很难在其他地方顺利盗墓了。邓家能等，可邓家供奉的怪物可等不了，再不满足它的要求，邓家也要遭殃。于是邓家又打起了这座古墓的主意，现在的设备比十几年前更好，他们有信心打开墓穴。

邓九州那天是上山来查看情况的。白狼抓住这个机会，将他咬死放血，就像他们之前对阿黑做的那样。只是它没把人剁成数段，也是怕脏了这个地方，阿黑会嫌弃。

“邓荷的阴阳眼是你关的？”林叶衔问。

白狼嗤笑了一声：“那么好的眼睛，原本是该为人为鬼办好事的，结果却用错了地方。我稍有能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邓荷。原本想把她眼珠子抠出来，但邓家那瓦龟挡住了我的煞气，我担心被那妖怪反扑，只能放弃。”

林叶衔了然，又问：“你是把阿黑埋在古墓了？”

白狼点头：“那是阿黑的职责，阿黑也因此而死，把它埋在那里，它会高兴吧……”

这就说得通了，之前贺崇泽说过那个墓是新旧混搭的。

林叶衔笑了：“你说卡丁车俱乐部吵，应该不是吵到你，是怕吵到阿黑吧？”

白狼没说话，算了默认了。

已知了来龙去脉，林叶衔收起了枪：“既然是你和邓家的恩怨，你上门复仇也是应该的。这事我不会再插手，不过有件事还是可以跟你说一下。”

“什么？”白狼问。

“阿黑既然已经成精，那即便是死了，也会走妖道入轮回。报仇可以，但别被怨气迷疯魔了。忙完这些，你可以尝试去找找它。”林叶衔提醒。

阿黑没干过坏事，也没有破坏自己的职责和承诺，会进入正常的轮回。

“当真？！”白狼一下来了精神。

它一直是自己修炼，成精后也没有进安魂处登记培训，自然不知道这些。

“当然。只不过它是否已经排入轮回，又轮回到哪了，尚未可知，还得慢慢找。”林叶衔说。

白狼忙点头：“我知道了。”

林叶衔又道：“所以说它都去轮回了，还有什么吵不吵的？你好好让俱乐部开门，也算给它积德了，大不了让俱乐部老板每日上香给它，为它下一世添修行。”

“那……那也行。”既然这样，它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毕方偷偷看了贺崇泽一眼，查这个就是贺崇泽一句话的事，地府除了管理人类死后的轮回转世，也管妖精们的，只不过和人类分属两个系统。而如果晋升到妖怪这种行列了，那轮回就归天道了。

贺崇泽没有丝毫表示，毕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林叶衔觉得这一趟非常顺利，至于安魂处顺不顺利，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方一脸为难，这事的确是邓家贪心不足，伤阿黑性命在先，还这个因果也是应该的。但作为安魂处，就这么看着妖精做恶，也是不应该的。

还没等毕方想出好法子，就被林叶衔推着往外走了：“人家都没在安魂处报道，你有这个空还是查一查湖市安魂处的疏漏吧。好好一个黑狗精被残杀了，湖市分处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别是有处里的妖怪跟邓家勾结吧？”

毕方立刻警觉起来，这可不是小事！

林叶衔也是瞎蒙的，他不能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因果报应由受害者来复仇，才是最应当应份的。

毕方作为安魂处的人，还不至于被林叶衔完全糊弄过去：“即便如此，也不能放任白狼残害人类。”

林叶衔嗤笑：“邓家人都是当时动手的，哪个是无辜的？”

毕方：“……”

白狼会意，道：“我自会有我的惩罚，但我修炼多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待我解决完邓家的事，我愿意散去所有修为。”

毕方皱起眉，如果散去修为，结果就真是生死有命了。很可能修为散去，妖精也跟着没了。就算活着，也会陷入极度虚弱。

林叶衔又推了毕方一把：“既然它有打算，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毕方还是很犹豫，林叶衔烦他磨叽，边推着他往山下走边道：“你有时间最好查查邓家的底，能干出盗墓这种事，还供奉那样的妖怪，肯定干净不了。另外，你们也想想等邓家没了，那妖怪怎么才能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毕方还想说什么，就只轰隆一声，他和林叶衔都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刚才林叶衔和白狼打斗的那片区域不知道怎么，居然塌了。那些竖起的藤刺被碎石砸了个稀烂，若大个白狼也跟着陷下去，就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了。

林叶衔瞪大了眼睛：“地震了？”

一直没说话的贺崇泽拉住林叶衔的手腕：“走了，不用管它。”

林叶衔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可毕方哪有不明白的？肯定是贺崇泽干的。这会儿他也不说话了，反正就安排林叶衔说的办吧，林叶衔就划了个小口子，贺崇泽就把白狼埋土里了，这他要是再磨叽，恐怕也要惹贺崇泽不快了。

反正这事按林叶衔说得办也没毛病，一会儿他回去就请示一下局长。大不了有什么事，让贺崇泽顶着，这位可是天道都不愿惹的主儿。

回到酒店，两个人洗过澡后，贺崇泽找出药箱，要给林叶衔上药。林叶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讲真的，他都不知道伤口在哪儿呢。

“你干嘛弄塌山地啊？”回来这一路林叶衔也想明白了，不是他干的，也不是毕方干的，地震也不可能这么精准，那就只能是贺崇泽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它受点惩罚，说不定天道在它散修为的时候，能放它一马。”贺崇泽找了个借口。

“哦。”林叶衔信了，还夸他，“你还挺细心的。”

贺崇泽：“……”

原本就不疼的伤口涂了药也没有任何感觉，林叶衔盘腿坐在床上，这会儿还没有睡意，便继续和贺崇泽聊天。

“你会不会觉得我放任白狼报仇的做法不是优选？”林叶衔问。他倒不觉得贺崇泽会反对，只是想听听不同的意见。

贺崇泽收着药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就算没有白狼，看邓家供奉的那个怪物，在邓家明显难再给它找阴气的情况下，不出一年，它就能把邓家的人啃得精光。届时它会脱离供奉，变得失控。邓家供奉了不该供奉的东西，早晚都是灭门，与其等那东西失控再收拾，不如让邓家人先把债还了。那怪物也不会因吃了邓家人变强，后续处理起来更方便。”

“而且看邓荷的情况，一来她是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的；二来她当时年纪不大，就能用那么多心思取得阿黑的信任，说明她可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说不定有更多妖精死在她手上，疯得不冤。”

和贺崇泽说话就是让林叶衔觉得舒服，于是他笑眯眯地道：“你说的有道理。”

“反正你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回头跟曾强说一声，就可以回去了。剩下的就交给安魂处吧，他们处理这种案件应该很有经验。”贺崇泽把药箱放回原处，重新上了床。

“嗯。你不是说想在湖市转转吗？我们可以多留两天。”贺崇泽这么贴心，这么会说话，他当然愿意花点时间和贺崇泽出去走走了，反正他也没来过湖市，就当是旅游了。

“好。”贺崇泽应了。

确定林叶衔睡熟后，贺崇泽又悄悄起了床，烧了一张符。

很快，一个小鬼出现在贺崇泽面前，恭恭敬敬地问：“帝君有何吩咐？”

“送几块好玉来，不要太稀有的，挑适合做玉佩的。”贺崇泽道。

“是。”

小鬼消失后不多会儿，一行小鬼端着托盘整整齐齐地自窗户而入，行过礼后，呈上托盘里的玉佩，供贺崇泽挑选。

贺崇泽逐一挑着，想着哪个更适合林叶衔平日佩戴。林叶衔那个瑕疵玉明明加了平安符，却还是让林叶衔受伤了，一定是玉不行，吸收符咒的能力有限。必得给林叶衔换个好的，再加上平安符，才能确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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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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