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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贵人身子震了震,忍不住喜上眉梢,“皇上您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丽贵人越发高兴了起来,整个身子缩在了咸丰皇帝的臂弯里,“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爱芊芊了呢。”
“这是自然,现在是谁也比不上你重要啊。”咸丰皇帝说道。
两人正在说笑之间,杨庆喜拿了一本折子上来,打了个千,报告道:“皇上,新任的安徽巡抚李嘉端上的折子,军机处的大臣说,这折子涉及内眷,不敢擅专,请皇上乾纲独断。”
“内眷?拿上来。”皇帝直了身子,轻轻的把丽贵人扶到了一边,疑惑地接过杨庆喜手里拿的折子,翻开一看,刷的一下,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丽贵人看到咸丰皇帝脸色,只低着头盘在炕上,越发不敢说话了,殿里伺候的人也闭紧了嘴,一片寂静。
“杨庆喜。”皇帝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奴才在。”杨庆喜低着头听着皇帝的吩咐。
“起驾,去储秀宫!”
“喳!”
丽贵人欲言又止,看着皇上起身毫不眷恋地离开,眼神中有些复杂的神色,梅馨等到皇帝走了之后,才起身帮着丽贵人按了按铺在腿上的锦被,低声说:“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内眷?这次皇上可不是去储秀宫闹着玩的,找人去盯着储秀宫,咱们好瞧乐子。”丽贵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诡异地笑着。
“是。”
孩子啊孩子,你可千万要是个阿哥,丽妃?额娘我的福分可都在你的身子上了!
杏贞正在后殿的漪兰馆里头浇灌着种的几株兰花,最近几日北风弱了不少,料想天气很快转暖,这几棵春兰也差不多要抽箭长芽了,想到满庭的兰花香,杏贞的心情不由的变好了起来,嘴里哼着“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的小调,怡然自得,小安子在边上伺候着,帮着移动花盆,好让玻璃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能够均匀地洒在兰花的叶子上。
“小安子,你家里是做生意的,这摆弄花草不会吧?”
“回主子,这我本来是不会的,自从进了储秀宫,跟着安茜姑姑和帆儿姐姐摆弄了几回,倒是学会了几手,日常伺候这些兰花啊,倒是没什么问题了。”
“哟,你倒是自信的紧啊。呵呵。”
小安子陪着杏贞笑了一会,突然帆儿掀了门帘进来,急急地和杏贞说道:“娘娘,皇上来了储秀宫了,现在正在正殿,安茜叫我来告诉娘娘一声,说皇上的脸色不太好呢。”
“知道了,”杏贞不在意的把水壶递给小安子,“你把这些都浇完了再出来到前殿伺候。”皇上什么时候来储秀宫的时候脸色好过,反正都是南边的军情闹得,这储秀宫都要成了消防队了,自己就是那无私奉献的救火员化身。
日后的李鸿章自称是清朝的裱糊匠,我现在倒是成了大清的救火员了。
帆儿跟着杏贞到了正殿,看到皇帝板着脸坐在正殿的宝座上,杏贞行了个礼,等到皇帝木然地说起之后,才款款起身,看着皇帝一脸不爽的样子,关切开口问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咸丰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杨庆喜把奏章递给杏贞,“你自己个看吧。”
杏贞困惑地接过杨庆喜手里的折子,才看了几页,脸色大变,浑身发抖,身子就忍不住向后仰去!
二十、福祸相倚(二)
帆儿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杏贞,口里还焦急地发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看到杏贞两眼发直似乎痴呆了的模样,忍不住趁着自己扶着的空挡,狠狠的掐了杏贞一下,杏贞吃痛,“哎哟”一声,不过好歹眼睛里有了神采,回过神看到皇帝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隐隐有着暴风雨爆发的征兆,连忙定了定神,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新上任的安徽巡抚李嘉端的折子。W
“臣李嘉端上奏,自敌过安庆之后,顺江东下,连克沿江等地......徽宁池太广道道台惠徵分巡江南六属,地方一切事务责无旁贷,何以所属被贼蹂躏,该道竟置之不理?即使护饷东下,而一月之久大江南北并非文报不通,乃迄今并无片纸禀函,其为避居别境已可概见......除由臣另行查办外,所有芫湖道员缺紧要,相应请旨迅赐简放,以重职守。”
奏章里居然写着自己的父亲惠征和新任的巡抚李嘉端失去了联络,暗示已然畏敌如虎,逃往别省了!
杏贞心乱如麻,用力地捏着那明黄色的折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可如何是好?之前已然写信提醒了父亲,若是事有不偕,押送府库和疏散人群粮草就好,岂能临阵脱逃还失去了联络,以至于被怀疑逃往别省!
一但确定父亲是临阵脱逃,严行治罪之外,说不定也得抄家。若是闹到这个地步,那祖父可惨了,到晚年遭受这种打击,简直是灭顶之灾。杏贞也想到母亲、妹妹、弟弟,那时处于何等悲惨的境地。进而又想到自己,除了在主位们中抬不起头来,恐怕皇上一怒之下,还会将自己降位。
确定了?
不,还没确定!
奏折上也只是说“可概见”!并没有说确定!
杏贞的心稍微地放了些下来,低着头思索了一番,组织了下话语,方才开口道:“皇上,李嘉端这奏折里头,除了说臣妾的父亲不在徽宁池太广道境内这个唯一的事实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表示臣妾的父亲畏敌如虎,逃往别省!这坚壁清野之计需要的就是搬空府库并疏散百姓!可这李巡抚仅仅是有一个‘可概见’而已,请皇上切勿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