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一(2/4)
皇上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皇上越发想要胤禝成亲生子,越发知道不能要胤禝成亲生子,越发纠结其中难过不安。
人怎么能没有子嗣那?即使是玉帝还成亲生了那么多闺女那。皇上的观念,多子多福,皇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的人家。
而且皇上有自己的野心,玄灵道长的话,更证明胤禝的血脉不同于一般,皇上满心希望大清一朝能坚持200年到300年,希望他的后人中能人辈出……
皇上和皇太后谈不拢,琢磨着熊孩子到底还小,十七岁,又不是七十岁,皇上转移话题,和皇太后说着大寿的流程,该怎么怎么操办。
皇太后是先皇的继皇后,当她从科尔沁来到紫禁城时,年龄还不到14岁,对先皇几个皇子的态度都很好。皇上十岁时,母亲佟佳氏病故,心目中除太皇太后孝庄文皇后以外,嫡母母后皇太后也格外重要。
皇太后对孝庄文皇后一直怀有很深的感激之情,是最理解皇上失去太皇太后痛苦的人,是这些年皇上唯一的长辈,这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深厚母子感情。
皇上说:“今年春节,儿臣打算奉皇额涅,前往祭谒皇考的陵寝。”
“这样也好。见一见,说清楚。”皇太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慢慢地吃着皇上敲出来的核桃,漫不经心的说道:“皇帝,将来,给我火葬,葬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就好。”
皇太后的话,好似在说“今天的核桃真香。”皇上的心里惊起滔天巨浪,脸上悲痛难言。
太皇太后孝庄文皇后,是养育皇上长大的祖母,是一个奇女子。可是,大清皇家几代的男子,感情方面都是……不知道说啥好的。都不喜欢这样聪明能干的理智型女子,都喜欢情感炽烈型的。
太皇太后和太宗皇帝感情不好,临终要求葬在先皇身边,不去盛京和太宗皇帝合葬,皇上左右为难,现在太皇太后的梓宫还停在官房,没有下葬。
如今,皇太后也这样要求,还要火葬!
太宗皇帝是祖父,皇上都这样为难了。嫡母和亲爹这正经夫妻不合葬,他还怎么面对天下人?
可皇上作为亲眼目睹当年先皇闹腾的人,最是知道,皇太后和他亲爹,真没有感情,面子情也耗尽了。
皇上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上有老,下有小,都要皇上愁。
第二天,皇上看完西北军情后,听说四儿子家的一个阿哥病了,在京的,除了大郡王、二皇子、三郡王、十三阿哥这几个被“闭门思过”的,其他几个皇子都去看望了。
皇上心里满意:四贝勒和五贝勒人在东北巡查作坊营造事宜,还在回来的路上,兄弟们之间就应该这样照应着。
“十九阿哥出发了吗?”
“回皇上,出发了。”
皇上点头,知道熊孩子又要赶夜路了,有点心疼,有点生气:“玩起来就忘了时间。”
魏珠等宫人都低了头,皇上环视一圈,越发气闷:这一个个的,也是奇怪了,就喜欢熊孩子小十九,见天儿在他面前给熊孩子说好话!
这头,皇上在皇宫里生气。那头,南京,潇洒在秦淮河的花船上,躺在锦绣小榻上,晒着冬天的小太阳,很是懒洋洋的滋润。
戴着大墨镜,嘴巴上沾着一看就是假胡子的长胡子,胸前放着一个檀香木扇,一只手握着扇子,长腿伸出来小榻,呼吸绵长。
几个丫鬟守着他做着针线活,时不时地看他一眼,真睡着了?
丫鬟们吩咐心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手看,这样一双修长皙白的手,要人看着,就不由地幻想自己变成那柄檀香木扇,被这只手握着,展开,绽放,脸红,心跳。
甲板上的空气开始上升,热起来,榻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一个身穿豆绿小袄的年轻女子,混合二十岁的成熟稳重、十五岁的清纯灵动,身姿轻妙优美地走出来船舱,轻轻咳嗽一声,瞧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无奈地笑。
她缓步走到他跟前,在他面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故意取下来他的大墨镜,轻声唤道:“潇洒,潇洒,快起来,你要启程了。”
“百合姐姐……”潇洒微微睁开眼睛。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内双着,眼角上翘着,延伸到太阳穴附近,给人一种眼尾画了眼线的错觉。最妙的是那一抹shén • yùn,那种无法描述的、独特奇妙的眼型弧度,眼型向流水一样有很自然的波动,就连一级画师都无法完美画出。
——纵然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却黑白分明,犹如天之日月,清朗明贵——黑瞳被内藏些许不外露,亦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美的吸人魂魄,媚的要人心折要人的心。
卷翘如刷子般的长睫毛,斜飞入鬓的俊秀眉毛……即使他戴着大胡子遮住下半张脸,也是一个俊的要天下男子女子丢魂失魄的少年郎。
眼睛闭上的时候宛若道祖修行禅定,修行慧观。睁开的时候,乌黑的瞳仁乱星闪动,望着眼前的女子的那一抹慈悲,宛若佛祖开眼观察世间,循声救苦。
百合不是第一次看,还是看愣了,潇洒挥挥手要她回神,她微微一笑,望着几个看痴了的丫鬟,重新给他戴上墨镜,瞧着他故意扮老扮丑的打扮,笑容加大:“这样打扮也好,免得祸害天下的女子。……你放心,我爱他,是我的事情,我不逼他,但他也不要逼我不爱他。他执意做道士,待我去做道姑,去照顾玄灵道长去。”
潇洒沉默。
当年照顾潇洒长大的几个姐姐姨姨,现在都年龄大了。
三娘为了感情从良嫁人为妾,感情没有了,主动离开办了一个戏班子,大清戏剧不好给女子演,她就演西洋芭蕾歌剧,现在也是有声有色的。
揽月和双双一起,办了几个刺绣班,富贵人家嫌弃她们的出身,她们就无偿地教导穷家女娃子,一个负责管理,一个负责教学,一手绣活在江南很是有名气。
小玉现在是一个妈妈了,手底下的姑娘是现在的秦淮河花魁,生活也有保障。
……
只有百合姐姐,潇洒已经明白了,她对师兄的一片痴心,这么多年坚持卖艺不卖身,不管谁要娶她纳她,她都不答应,要潇洒很是担心。
百合却释然道:“自古情关最难过。我既然遇到了,也不想过了。爱他,已经是我的生命。潇洒,”她的眼里有了浓浓的情意,她笑着,那是只有想起心爱之人,才有的甜蜜酸楚的笑:“潇洒,我很高兴,此生遇到他,生命有了色彩。”
潇洒不懂这样的情感。
可他懂了百合姐姐的决定和幸福。
他起身,望着百合姐姐,只有一句:“百合姐姐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师父那里,我会去说。”
“好。”
此生命薄,沦落风尘。却遇到潇然道长,是斑斓的色彩。遇到潇洒这个弟弟,是丰富的生活。上天对她,已然是圆满,她发自内心地开心着。
潇洒缓步离开花船,上来秦淮河畔,回头看一眼,和弹唱送别的姐姐姨姨们挥挥手,转身。
亲卫队长阿尔萨兰领着人,看见他走来,鞠躬行礼,打开一个车门,一只手放在车门上方护着。
潇洒坐进去,车门关上。
三辆车子缓缓启动,快速消失在人的视线里。
潇洒取下墨镜和胡子,望着车窗外一幕幕闪过的风景,眼前是狼妈妈、师父、大舅舅、二舅舅……关切的眼神。
“爱情是什么?阿尔萨兰?”潇洒问。
“爷,奴才想要照顾福晋一辈子,就是爱情。”阿尔萨兰很老实。
潇洒笑了,问开车的侍卫福善:“福善,你知道吗?”
“爷,奴才还没娶媳妇。”福善也很老实。
潇洒挠头,不再询问。身体朝后一仰,靠着软椅背,闭目养神。
前排的阿尔萨兰和福善快速对视一眼,都在心里叹息:他们的十九爷,还没开窍,或者永远不懂?
这个天底下,能要十九阿哥喜欢动心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会有吗?可能,没有,也好吧。两个侍卫再次对视一眼,真心不希望,爱新觉罗家每一代必有的一个情种,会是他们的阿哥。
这个时候,亲卫们担心十九阿哥过于脱离世俗,只盼着他多多娶媳妇生小娃娃,自然不喜欢十九阿哥是痴情人。
因为时间紧迫,潇洒连夜赶路,现在路面好了,车速更快了,路上有难得遇到其他车辆,完全是一路畅通无阻地飞速前进,不到三天到了北京,恰好是初四的夜里。
夜里茫茫,宣武门口巡城的侍卫们打着火把,小跑下来,阿尔萨兰从车里出来,和他们的侍卫队长低声寒暄着,双手递过去一个寒铁令牌。
侍卫队长双手接过来令牌检查,很是激动:这是十九阿哥特有的令牌,大清境内所有关口一律通行。
侍卫队长看向阿尔萨兰:“……可是睡着了?”
“睡着了。前半夜轮流开车,刚睡了一会儿。”
侍卫队长面容一肃,打着手势,古老的宣武门徐徐打开,两扇厚重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阿尔萨兰道了谢,进来车子,三辆车子慢慢地行使进那隧道一般的城楼门。
车里的软椅子放到半平,潇洒躺着,睡得沉沉的。
宣武门,正阳门,大清门,潇洒回来宫里,迷糊着回去自己的端本宫,快速洗漱沐浴泡药浴,躺到床上,闭眼就睡。
第二天,初五,天气晴朗,小寒风轻轻吹着,宫人们喜气洋洋地忙着,早起的皇上听说十九阿哥回来了,嫌弃道:“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
皇上洗漱后来端本宫一看,果然还在睡梦中,雷打不动的,摇摇头笑了。
宫里从上到下,都在准备即将开始的寿辰大宴会,大红灯笼一盏一盏地挂起来,热热闹闹的,要皇上的烦恼也消掉不少。
早膳后皇上领着儿子们来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今天装扮的很是隆重,接受皇帝和皇子们的恭贺,听说小孙儿回来了,笑道:“都不要去打扰他,给他好好地睡一觉。”
“皇额涅您就疼他。小子一路上风流着,儿臣要他出门记得打扮一番,他嘴巴一动也能惹事。”
“哦~打扮丑了,也能招惹小姑娘?”皇太后不信。
“那可不是?”皇上乐呵呵的嫌弃着,“在苏州的一个酒楼遇到顾家的小姑娘,小姑娘带着面纱,他多看了一眼,小姑娘恼了,说不许看。他扇子一打,大冬天风流倜傥地摇着:‘我看风看河流,为什么不能看你?’”
“噗呲噗嗤……”皇子们都笑,宫人们也笑。皇太后乐了:“没要人家小姑娘打出来酒楼?”
皇上笑道:“他能耐大着,和人家打了两招,一手掀开人家小姑娘的面纱,大声夸着:“人如芍药笼烟,声如黄莺初鸣。’”
皇太后疼孙子:“……他戴着墨镜,糊着胡子那。”
“皇额涅,那小子声音也招人。那小模样,一看就是故意装扮的。”皇上装出来无奈的样子,“偏他不开窍的,几句话气得小姑娘回家哭诉,顾家家主给朕发来通讯,投诉说‘这必然是十九阿哥,其他人可没能耐要他闺女吃这个亏。”
“他又不是故意的。都扮丑了,还能怎么办?”皇太后果断护短。
皇上点头:“这一点难得,至少这次出去,儿臣没有收到四面八方的小姑娘们的父亲们的哭诉。”
皇太后很是骄傲地笑着:“胤禝最是乖巧的孩子。”
皇上和皇子们内心只想哈哈哈:乖巧俩字,表示不认识我们的十九阿哥。
被皇上和兄弟们一起吐糟的十九阿哥·潇洒小道士,饱饱的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融融。
看一眼墙上自鸣钟的时间,伸个懒腰,从床上跳起来到窗边,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舒展着双臂,眼馋地望着端本宫半结冰的小池塘。
李德全领着一群小太监进来,看得一个愣神,赶紧掐自己大腿一把,喊了一声:“爷哎,您穿衣服,大冷的天。”
“端本宫里,还有宫女吗?嬷嬷们都在休息?”潇洒不在意。
李德全哭笑不得,闭着眼睛拿着拖鞋披风上前:“主子爷,嬷嬷们都在休息,端本宫里没有宫女。可这天儿冷了。”
潇洒喜欢不穿衣服,可他身边的人都生怕他冷着。
他拖着拖鞋披着披风去里间洗漱,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起进来寝殿,瞧着他的模样,齐齐牙疼。
“十九弟,真的不冷吗?”十四阿哥表示,单看着他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冷。
“十四哥,天底下只有一种冷,家里人觉得你冷。”潇洒耍赖,瞧着十三哥精神奕奕的样子,嬉笑道:“十三哥,几天?”
十三阿哥笑道:“皇祖母的寿辰,前后五天。”
皇太后的七十八岁大寿,皇上吩咐四个被“闭门思过”的儿子,出来给皇太后过大寿。
潇洒开心地笑着,自己穿上里衣里裤,哥哥们帮他梳好辫子,系上他的金玉镂空葫芦,穿上今天的大礼服:上戴黑色锦缎台朝冠,穿金黄缂丝面织金妆彩倭缎膁接青白膁朝袍、黄面羽毛缎芝麻花朝端罩,戴东珠朝珠系小怀表,束金镶珠松石四块瓦圆朝带,穿蓝缎毡耪帮棉花里皂靴。
十二阿哥笑道:“今儿这一打扮,真乃气宇轩昂天上之人也。”
潇洒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矜持且谦虚:“不打扮,不穿衣服,更是。”
咳咳咳。哥哥们一人拍他一肩膀。
时间快到十点了,宴会马上开始,潇洒跟着哥哥们来到宁寿宫,给皇上行礼,欢喜地给皇太后恭贺大寿。
“给祖母祝寿,谨祝祖母福寿绵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少年郎的声音明亮清明,听着就要人神清气爽。
皇太后拉着他的手,上下看看,目光骄傲:“胤禝一来,一个屋子都亮了。”
十二阿哥笑道:“皇祖母,今天可不能夸十九弟。刚我们说这衣服在他身上好看,他说不打扮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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