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1/2)
季顾顿了顿脚步,收起雨伞,冷白的手指拍了拍发梢上的冰冷的水珠。
整理了一下被雨打湿了衣摆,拉链拉到恰到好处的位置。
觉得万无一失后,他才忐忑的推开了门。
他其实想要问问为什么要骗他?
明明说了过几天就会再来看他,可是八年过去了,他从来都没有再见到过祁怜的影子。
似乎和祁怜说的一样,她就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仙女。
他跑去偷偷调出来祁怜出现的那天的宅子的视频,无论是哪个门口,都没有出现祁怜的身影。
祁怜就如同昙花一样,绽放的悄无声息,也在悄无声息中离他远去。
他想过以后就算祁怜出现了,也不理睬祁怜了,因为祁怜没有遵守诺言。
可是在看到祁怜的那一刻,任何的怨气都消失了。
祁怜枕在他的被子上睡着了,睫羽偶尔不安的轻颤两下,在眼睑处落下淡淡的阴影,樱桃红的唇微微抿着,乌黑亮丽的头发落在洁白如雪的肌肤上。
季顾微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祁怜侧脸躺在他的被子上,脸颊顿时像是被火星点燃了一样,烫的要冒出蒸汽了。
祁怜就像是童话书里提到的睡美人,她的容貌好像就停在了这一刻,任何时间都无法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
祁怜缩了一下小腿,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小球,以此来保暖。
季顾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崭新的被子,上面的花纹以及颜色都是鲜艳的,他还从来都没有用过。
就是特意为一个人准备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等八年。
太久了。
久到他都有点记不住祁怜的样貌了。
眉眼清冷少年将被子盖在祁怜单薄羸弱的身上,淡淡的好似花一样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季顾被薄冰覆住的眼眸有了松动,他蹲下身来,像是觊觎橱窗内精美珍宝的小偷一样,目光一遍一遍的描绘着祁怜的五官。
祁怜的体香不想香水那样刻意浓烈,而需要静心感受才能捕捉到。
季顾腿顿的有些麻了,浸湿的衣衫贴在他的后背上,冷的像是冰一样。
他看到祁怜被泥水染湿的鞋,修长的手指拎起可爱的小兔子拖鞋,走到一旁的洗手台,泡到了盆子里。
他用刷子刷去拖鞋上的泥点,等到他把拖鞋晾晒到窗台上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拖鞋晾在外面可能会干的更快。
湿冷的衣服贴在肌肤上,季顾打了个冷颤,想要将身上的衣服先换下来,走到衣橱前,拿起干净的衣服,上衣撩起,露出紧实腰腹的时候,才想起来此时的杂物间不只他一个人了,还有祁怜。
少年的身形略显单薄,身上的肌肉线条紧实但是却不夸张,腰窝若隐若现。
季顾回头看向祁怜,祁怜轻闭着眼眸,呼吸平缓,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但是耳廓还是晕染上了浅粉。
他快速换上干爽的衣服,拿着祁怜湿漉的小白兔拖鞋走了出去。
————
祁怜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空红的就像是刚刚被火灼烧过的一样。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的异味,甚至有一点洗衣粉的清香。
书桌前的椅子上放了一个黑色的书包。
“季顾回来了?”
系统:是的殿下,在你睡着的时候,你的拖鞋被季顾拿去洗了。
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把祁怜传送过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祁怜非但没有照顾季顾,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丝的阳光,反倒是季顾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祁怜。
祁怜看了一眼床下,原本放着小白兔拖鞋的地方多出来一双深色的普通的拖鞋。
她不太满意的皱了一下眉,迫不得已的穿上了鞋。
祁怜走到门口,刚推开门,冷风就一个劲的往她衣衫里攥,她抱着手臂,看到了离她不远的季顾,以及其他两个个她不认识的十六七岁的男生。
季景澄的堂弟从老远的地方见开到了季顾,而后迫不及待的拉着季景澄来到了季顾的面前。
季顾这个小可怜虫,成为了其他孩子的“玩物”,谁都可以来欺负他,踩她一脚。
季顾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无论是他大人,还是他被打,最后季老爷子会惩罚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季顾学会了隐忍,他不做出任何反抗,那些人觉得没有趣了,自然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
但是今天不一样……
看到故意来刁难他的季顾,下意识的将手中属于祁怜的拖鞋往身后藏了藏。
祁怜说她是他的仙女教母,就只能够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被其他人觊觎。
可是季顾的动作太明显了,反而让凌白一下子就注意到他手里可爱的小白兔拖鞋。
季顾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甚至连一身新的校服都买不起,全身上下都是穷酸味,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双看起来好看但实际上并不怎么实用的拖鞋。
而且看拖鞋的大小,这更像是女孩穿的吧!
“你手里的拖鞋是谁的?”凌白属于少年特有的略微稚嫩的嗓音质问着季顾,他高傲的抬起头,仿佛季顾卑贱的出身就该被他俯视。
季顾不过是一个被季家抛弃的孩子,不仅克死了自己的父亲,连母亲都不要他了,跟着男人走了,听说和季顾同母异父的弟弟只比他小两岁。
季顾抬起眼眸,漆黑的瞳孔中波澜不惊,阴恻恻的目光落在凌白的身上。
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凶兽,目光阴戾,煞气十足,随时等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平哥鱼死网破。
凌白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所桎梏住了,空气在难留痛,他拼命的挣扎却还是无济于事。
直到季顾将目光移开,他才觉得自己如释重负,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微微的喘着气……
凌白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在惧怕这个如老鼠般苟延残喘的“怪物”,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给季顾两拳,找回自己丢掉的场子。
凌白外强中干:“你瞪什么瞪,拖鞋不会是你偷的吧?”
他态度恶劣,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季顾,尤其是目光落在季顾的右眼上的时候。
季景澄对季顾没有兴趣,平时也不和其他孩子一样喜欢欺负季顾,但是意识中还是瞧不上这个阴翳像是死尸的少年。
季顾抿着微微发干的唇。
祁怜对他无比重要,他不希望有人知道祁怜的存在。
因为他很害怕。
害怕有人把祁怜抢走。
祁怜虽然嘴上说是他的仙女教母,但是万一祁怜遇到比他好的孩子,是不是就会立马弃他不管了。
季顾从内心深处自卑着,他无时无刻不被其他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明明父亲的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还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他只有仙女教母了,谁也不能够抢走他的仙女教母。
季顾拿着拖鞋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他垂下睫羽,藏起翻涌起的阴鸷的占有欲,不愿与凌白做过多的纠缠,转身向后走。
凌白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愈发的恃宠而骄,同龄人中敢去招惹他的人本来就少,何况是个父母都不要的季顾。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毒,踩在脚下的篮球沾满了泥泞,被他用力的踢了出去。
背对着凌白的季顾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被篮球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后背。
洗的干净的衣服很快多了一个斑驳的污渍。
季顾脚下一踉跄,踩进了水洼里,水面泛起的涟漪模糊了少年冷峻的倒影,捡起的白色水滴染湿了裤腿。
篮球不知道弹到了什么地方。
凌白看着季顾身上的污泥,嘲弄的笑意没有刻意的遮掩,“呵呵……”
季景澄没有阻拦,只是手插着口袋,冷漠的看着。
季顾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如同野草一样的疯长,还真是神奇。
季顾停下脚步,眸光阴戾,背影孤寂,略显狼狈。
唯有在看到手中拖鞋的时候眼底才会划过一丝柔意。
滚了一身泥的篮球被人用鞋尖抵住了,声音懒洋洋:“很好玩吗?”
凌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有东西带着冰冷彻骨的风擦着他的耳边而过,额前的碎发随着一动,疾驰而过的风让他短暂的耳鸣了一下。
凌白瞳孔下意识的骤缩了一下,背后泌出了一层冷汗,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那颗篮球擦着他的耳畔重重的打在了他身后的。
凌白好久才回过神来,机械的抬起头,望向从杂物间走出来的祁怜。
就算在微有些雾蒙蒙的天气中,也难以遮盖她肌肤的白皙,清明的眼眸晕染着一点星光,上扬的眼尾似有若无的点缀媚意,步伐悠闲,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一样。
祁怜走到凌白的面前,瞟了一眼季景澄,转而还是看向了没有回过神来的凌白。
主要是祁怜前后给凌白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强了,先是篮球让他觉得自己差点被“爆头”了,而后又是祁怜极具欺骗性的面容。
只看着一张脸,谁会想的到她是节目上被观众厌弃的作精呢?
“很好玩吗?”
祁怜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手指轻点在凌白的肩头,没有用什么力气,仿佛刚才的球不是她踢的一样。
凌白呆愣的忘记了眨眼睛,祁怜亦魔亦仙,带着几分邪气,偏偏面容姣好可人,
祁怜见凌白迟迟都没有反应,嫌弃的皱了皱眉,用最轻柔的声音做警告:“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踢偏了。”
祁怜踩着脚下的微软的泥,轻拧着眉,走到季顾的面前,睹了一样季顾手里的拖鞋,催促着:“快走吧,好冷。”
季顾眸光闪烁,心中微颤了一下,久久不能够平静,他用力咬住下唇,才勉强制止住嗓子里涌上来的酸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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