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画廊(16)(1/2)
楚无满意地感受着怀里的人颤抖的身体,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个世界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
“妄图挑战世界权威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方才他亲吻容予的额头时,容予那般大的反应很好地取悦了楚无。
楚无复又吻上了容予的耳垂。
那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温软触感,泛着浓郁的玫瑰芬芳,他的唇不过刚刚触及柔软的耳垂,整个耳廓就已泛起了难耐的红。
楚无的舌尖和牙齿轻轻蹭过了容予的耳骨。
非是亲昵举动,更像是……
吸血鬼在吞吃血肉。
怀里的青年捂住了嗓子,弯下腰不住地干呕起来。
“噗,”楚无满意地笑了,“不过如此。”
在郎舒齐回来之前,楚无将衣柜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淡淡嘱咐道:“我会遵守约定,不再将你的手腕也锁住,希望你也能有不向郎舒齐透露我究竟让你看见了什么的自觉。”
容予眨了眨眼,望向楚无的目光很是复杂。
尽管容予未发一言,楚无还是接收到了对方想要传达的信号——
你真的这么想杀了我吗?
楚无面不改色,冷声道:“当然。”
“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好自为之。”
房门重新关上。
容予闭了闭眼,将右手腕上的袖口解开后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片瓷白的手腕肌肤。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除非对自己狠到犯及郎舒齐的逆鳞,才能真正激起郎舒齐的反抗心理。
他必须得赌一把了。
容予一贯不是波光潋滟就是烟雾迷蒙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狠厉。
体内为数不多的法力逐渐在他左手指尖汇聚,凝成近乎实体的光团。
“嘶——”
腕上剧烈的疼痛令容予面色一白,险些瘫软下去。
……若非不得已,还是不要对自己这么狠了吧。
郎舒齐回来时,容予正定定地坐在床上,目光无神。
“楚先生……”郎舒齐一面从门口走进来,一面斟酌道,“许你坐起来了?”
容予没有回答。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神采,甚至比之刚刚被囚于此时还要灰败。
郎舒齐终于意识到了他状态的不对劲,快步上前正要再问,就见容予身形微微一晃,就要向后栽倒下去。
郎舒齐下意识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将人扶住。
温热的液体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没有人会比身为一名吸血鬼的郎舒齐更加了解这样的触感是什么东西了。
唯有刚刚自血管里流淌而出的鲜血,才会有这样磅礴而鲜活的生命力。
郎舒齐一把抓起了容予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手腕。
一道狰狞的血口几乎横贯了他的手腕划破了腕上的桡动脉,连神经似乎都已离断。
他的手似乎没有丝毫力气地下垂着,手指的姿势畸形古怪,甚至不能将四指自然闭合。
“阿予,这是怎么回事!”郎舒齐的指腹搭在他的血口上,洁白的光线弥合了血管的创伤,但也只能发挥一瞬的作用,才修复的创口在下一秒就会恢复原样,不断有血液汩汩流出,已将床单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犹为触目惊心。
而被他搂着腰抱在怀里的容予,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动作与神情,只如一尊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不论郎舒齐怎样对他,都不能给出丝毫反应。
“你就这么想不开要割.腕……”郎舒齐的呼吸急促起来,失神道,但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这样厉害的伤口,根本不可能是容予自己割.腕造成的。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弥合一切物理创口,除非、除非这根本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伤口!
“是不是……”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目光里已然蒙上了一层微愠。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除了楚无,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这样做。
容予依旧没有回应。
他整个人的生气好像都被抽走,只留下一身空洞的皮囊。
“阿予……”郎舒齐放软了语调,环住了容予的双肩轻轻拍了拍。
郎舒齐正在绞尽脑汁措辞安慰容予,容予忽而转过了头,将下巴轻轻搁在郎舒齐的肩上。
容予哭了。
泪水如决堤一般很快打湿了郎舒齐的西装,肩上濡湿的感觉令郎舒齐微微一怔。
青年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腰上早已没了力气,全靠他的支撑才能勉强维持坐起的姿势。
郎舒齐迟疑地环住了容予的腰。
就在郎舒齐以为容予要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再哭上一段时间时,容予忽然开口道:“我、我的手……”
他伏在郎舒齐肩头,闷闷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破碎的呼吸使他无法一口气将话说完,只能勉强在啜泣的间隙吐出一两个不成语调的字来。
郎舒齐被他哭得身上发麻,神志都有一瞬的恍惚,唯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才能勉强听清容予在说些什么。
郎舒齐哑着嗓子道:“还很痛吗?”
他问出了口,才觉得自己仿佛说了一句废话。
这样狰狞可怖又不能愈合的伤口,直到现在很在大肆淌血,容予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是迅速灰败,怎么可能会不痛呢?
孰料容予哭着道:“手没、没力气了……拿不了画笔……”
郎舒齐愣住了。
尽管知道对方的美院优秀毕业生这个身份不过是副本所赋予,对方在艺术上的能力也只是游戏的一部分,但身为真正的艺术家的他,怎么能听得这样的话?
容予的这句话,几乎立即戳到了他的痛点。
郎舒齐回忆起那日画画时,这双手握住画笔时的动态。
葱白的指尖在画布上起起落落,勾勒出细腻动人的线条,青年绘画的样子,本就像一幅珍贵的油画。
而这双手本身的美,更是早已超越了所有的艺术。
与拿着画笔的手相比,哪怕这双手在创作什么传世之作,也根本不值一提。
可如今这只右手完全毁了。
没了神经的支配,哪怕是最简单的对指运动都难以完成,只能任凭他的手耷拉在那里。
他再也拿不起画笔了。
这个认知对狂热地追求艺术与美的郎舒齐来说,简直比容予这张脸毁了还要难以接受。
郎舒齐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郎、郎先生,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容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血液的大量流失使他的力气也逐渐流失,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能坐直,歪倒在了郎舒齐的怀里。
借着将头埋在郎舒齐怀里的功夫,容予感受着郎舒齐紊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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