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傀儡（2/2）

要不了多久，聚集在附近的野兽便会嗅到味道，前来将这尸体撕碎得骨头都不剩。

进了城。

嬴涅目光落在城门角落，不出所料，那里同他走时一样聚了一些上了年龄的老者。除了人少了外，旧被子多了几重，身上的衣服也厚了许多。

看气色不仅没因为近日陡然变冷的天气受影响，反而比他走前还要胖了不少。

啧，养得还不错。

“顾大师？”

嬴涅斜了眼后面一直跟着他的人，没应声。

城中街道上积雪早清理得一干二净，进了城，人越渐得多，街道交错复杂。人声喧杂，李慕岩紧紧跟在嬴涅身后，然后就在一晃神，嬴涅踪影瞬间消失。

“顾大师？！”

李慕岩紧忙上前，然而周围空空如也，人群拥挤，压根找不到嬴涅。怎么回事？只是一会儿顾大师怎么就消失了？

另一边，甩掉了李慕岩的嬴涅从另一条略微偏僻的街道回李家主宅。

拐过角，嬴涅站在街头，旁边摆着不少商铺。在最里面，一处不起眼小角落前挤着三两个穿着华丽的小孩。

“我要这个！这个！灵石给你！”

“是我的小鹿，太好看了！会动，会动，真的会动！”

……

嬴涅视线再次落向最里面的人时，储物袋里一直安静的黄书册再次剧烈颤动起来，不过这次嬴涅看也懒得看，而是靠着隔了一段距离的树干旁。这个位置恰好避开那些团团围住的小孩，看见缩在最里面的人。

小乞丐身子瘦到可怕，甚至不及进城处那些老人。身上的衣服裹了破旧的三层，连那些老人一半的衣服都没有，伸出的手甚至冻红生疮。

至于让那些小孩异常喜欢的东西，是一些木雕。

与其说是木雕，倒不如说是木傀儡更为准确一些。木雕是死的，不会动。而傀儡，正如其名，在往里面输入灵气便能像活了一般运作起来。

在小乞丐面前正好有五个木头做的傀儡，虽然只用了最简单的木材，但从做工以及衔接处不难看出这人在傀儡一途上造诣匪浅。

在原修真界中强大的傀儡不仅协助傀儡师做战，更是能自行运转吸纳灵气，更有甚者还能抵挡天雷。有的邪修为了让傀儡变得更强大，像修士一样能思考，更是寻找与傀儡材料契合的修士神魂，然后将其修士斩杀炼魂，融入傀儡中。

傀儡师本无分正邪，但由于大部分傀儡师过于残暴，所以在仙门之中傀儡师并不受欢迎。

嬴涅眼中带上几分趣味，若说先前只是有几分怀疑，如今更是无比确定。因为这个所谓界外界的不完善，天道秩序单一，所以一些修真道途还未出现。

傀儡师便是其中还未出现的一途。

能住在这里面的小孩非富即贵，手上灵石不少。小乞丐手中的木傀儡尚没拳头大小，虽说衔接异常精巧，但这样的小傀儡根本没什么用，也只能做得娇憨一点骗骗小孩灵石。

兔子傀儡在灵气引动下摇着耳朵，往前面一蹦一蹦的，引得小孩子们频频欢呼。

小乞丐倒也不贪，一个傀儡五块灵石。在煌月城这些地方，五块灵石确实做不了什么，但若只买一些没有灵气的东西，比如那些别人不要的旧被子、烂衣服、馒头之类倒也还行。

五个木傀儡很快卖光，小乞丐仔细收好灵石，放在贴身衣服里。这些地方乞丐不少，恶霸也不少。

弄好后，他习惯地停手，往李家主宅出来的方向望。人头攒动，然而里面根本没有想看的人。

抿紧干裂的唇，小乞丐并未挪动步子，而是从布袋子里取出好些细碎木材，拿着一把生锈的小刀仔细镌刻。冻伤的十指指背上有不少细密伤痕、血痂，想来是镌刻时让木材或者小刀弄伤的。

没有灵气的木材到最后还需要有灵气的材料衔接，不然即便灵气引入傀儡也不能动。

镌刻木材的动作行云流水，正当小乞丐专心致志处理木材时，有人停在他面前。

小乞丐未抬眼，先前也有人好奇在他面前看了许久，不过没几息，看了他手里全是普普通通木头后便走了，而这次这人并未只看几眼，反倒一直站在他面前。

不对！

小乞丐手中动作稍缓，僵硬抬头，从云靴到修长笔直的腿，再到腰间，瞳孔越渐得发怔。

“买个傀儡。”

铛！

手里的刻刀瞬间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