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密室(1/2)
翌日一早,携着薛思拜帖的羽鸾正穿山越水,飞往千里之外的临渊,而李闲也穿戴整齐,前去松林竹海练剑。
临渊门生众多,一处练武场定是不够的,故而因地制宜,开设了几处各有特色的修习点,松林竹海便是其中一处。林中冷泉,泉边一株火红枫叶,秋日艳阳,万千绿涛之中一抹艳色独绝,可谓难得佳景。
只是冬日苦寒,枫叶早凋,这一片苍绿还得等上覆雪之时,才能再添几分静美。
李闲走着走着,迎面碰到了几个着急赶路的同门,她招招手:“师姐,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去找师父。”为首那个女子是与她相熟的师姐,人也和善,但这回却是面露难色,“师妹,你早上见过师父了吗?”
“我打算练过剑再去,有什么事儿吗?这会儿大师兄应该在那边,他也许能帮你。”
提到孙夷则,李闲又想起昨晚他咬着空筷子那一幕,原本被淡忘的古怪感又隐隐冒出了头,但是她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师姐说:“大师兄也在?”
“是啊。”李闲看着她,对方愁容未展,反而微微叹了一声,便追问,“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年轻女子摇摇头,剩下几个也向李闲抱拳行礼,便匆匆擦肩而过。
李闲皱了皱眉头,转身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走在最后那个年纪较小,靴子上多了好些泥点。她再看了看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前往松海竹林,便要路过九渊岩,东西南北四条岔路,北边直走就是临渊山门。
“师姐这是刚回山?”
李闲心下当即有了计较,遂携剑,悄然了上去。
至阳殿密室内,假扮成孙夷则的钟有期正在与孙重浪对谈。
“情况如何?”
孙重浪问道,钟有期不急不缓地答道:“弟子愚钝,尚未有进展。”
“你昨日去了岫明山台,半分收获都没有?”
“没有。”
钟有期不曾近距离与孙重浪接触过,只知这人严苛,修为上佳,的的确确是个强劲对手。可面对那双犀利鹰眼的审视,他反倒不以为意,古板之人,其实最好拿捏,手足亲朋,苍生大义,哪个不是软肋?
“苏台首如何?”
孙重浪没有发觉眼前站着的年轻人有何异样,钟有期继续道:“苏台首病卧于榻,不欲与我多言,密音帷的钥匙已交予景春师弟保管,大抵有推荐他做下一任台首的意思。那密音帷我本想亲自去见见,奈何时机不对,便没有上去。”
“你归山之前,苏台首也曾向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景春也才十六岁,要接任台首,实在年轻了些。如若苏台首坚持己见,那过几日,我会再安排合适的人手过去,协助他处理密音帷的事情。”
孙重浪目光深沉,倏地问他,“你认为,会是苏台首吗?”
钟有期顿了顿,答道:“苏台首深得大师伯信任,接管岫明山台十年从未出过纰漏,徒儿并不愿意相信他是卧底。”
他只说不愿意相信,但没有咬定对方不是,既藏着些疑虑,又没有把话说死。
这弦外之音,正中孙重浪的心思。
“师兄当年将岫明山台交给苏台首,亦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句话,勾起了钟有期的兴趣,他问:“何种考量呢?”
难不成,孙雪华当年就看出了魔都在临渊的部署,所以才故意留下苏怜鉴这个破绽?但十年过去,这步险招反而成为临渊掣肘,怎么看都不划算。
钟有期心里转了十七八个弯,但孙重浪却缓缓吐出一句话,掷地有声。
“师兄说,不破不立,玉石俱焚方能重获新生。”
孙重浪声音低沉,目光如炬。隔着那层皮囊,钟有期竟有种早已被他看破伪装,被烧穿内心的强烈错觉。
不破不立?孙雪华难不成打算让整个临渊陪葬?那为什么十年前不这么做,一定要等到现在?是因为那时候时机不对?
钟有期微低着头,重新掂量起孙雪华这句话的分量。他死后这十年间,仙道未能光复全胜时期,剑道虽是蓬勃,但人才不济,必不是魔都对手,唯一能称得上变数的,是薛思出谷……
薛思,薛思……
钟有期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在细细咀嚼其中寓意。
这人注定要成为他大业的垫脚石,从一开始就被写进了计划,被安排好了结局,多想无益,也罢,也罢。
孙重浪瞧着他,淡然问道:“除却岫明山台,你还有别的思路吗?”
钟有期面色不改,仍是谦卑有礼地答道:“有,在铸剑池。”
“嗯。”
孙重浪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横雁本应被抹去署名,成为无主之剑。但那天黄掌门却以薛大哥的心头血为诱导,成功驱使了它,可见铸剑池亦不太平。”
钟有期心知肚明,不要说岫明山台,就连铸剑池所属凤鸣鹿苑都是他的人,此刻抛出这番说辞,大有试探孙重浪究竟知道多少的意思。
对方面色不改:“凤鸣鹿苑的关长老曾是黄秋鸣的授业恩师,但关长老向来是非分明,昔日黄秋鸣犯下大错,被逐出山门,也是关长老亲自动的手,我不认为关长老有异心。但关长老年迈,凤鸣鹿苑青黄不接,阳奉阴违,暗度陈仓,皆是有可能的。”
钟有期颔首:“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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