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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朋党为奸,截留江南盐税银两数额巨大;累欠国库银两近百万两久不归还;家人肆意欺压百姓;在江南插手官司,关说人命……种种不法之事,都在大理寺审理之时暴发了出来。
弹赅甄应嘉十大罪状、十八大罪状、二十大罪状的折子,雪片一样飞向当今的御案,似乎只有将甄应嘉诛了九族,才能应和朝臣们的正义之心。
在大理寺审理之中,甄应嘉对自己的别的罪行都认得十分痛快,可是指责朋党一事,他却咬死不认。因他总是忠顺亲王之舅,而忠顺亲王现在也得当今重用,大理寺不敢妄行刑木之事。案子就僵在了那里。大理寺无法,只能于早朝之上,将此事上奏当今。
当今闻言也是气愤:“他能在江南指挥如意,甄家下仆入各有司衙门,皆被待为上宾,还敢说无朋党之事?继续审!”
大理寺卿道:“因甄应嘉对别事供认得极快,大理寺也不好用刑。”说完那目光就不自觉地瞟向了站在前头的忠顺一眼。
忠顺自是安稳如松,当今却不能忽略他的存在:“忠顺亲王,你怎么看?”
忠顺出了朝班,向着当今躬身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义忠亲王犯错,义忠郡王虽然还是垂髫之年,也一样年前才得出。甄应嘉,还能高贵过义忠郡王不成?!”
义忠郡王听得心里一阵膈应,可忠顺的说法也是无可指摘,只好当听不见。当今却赞许地点点头:“嗯,难得忠顺亲王深明大义,大理寺按律审理便是。”
退朝之后,忠顺自己慢慢走出太和殿,也不与人交谈。义忠郡王紧走两步:“王叔?”
忠顺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了一下神:“是义忠呀。”并不问他有何事。
义忠郡王陪着他默默走过宫墙,直到墙角处,才劝了一声:“王叔也不必太过伤情。”
忠顺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世事无常,岁数越大的人越有些感叹罢了。对了,刚才在朝上,并不是王叔有意针对于你,你不要在意。实在是圣人问话,本王也不能不回。”说话间,脸上是数不尽的落寞。
义忠郡王听了心下一动,脸上挂了浅浅的笑容:“王叔说得哪里话。你我自家叔侄,王叔不拿我做比,倒说旁人不成?小侄不耽误王叔的差事,告退了。”说罢躬身做辞。
忠顺点了点头,一边回身一边感叹道:“什么差事,不过是摆着让人好看罢了。原以为我如此低声下气,能保住……”似是发觉自己说话不妥,及时地收了回,快步走远了。
义忠细细回味了一下忠顺的话,并未如他一样离开,而是转身向着内宫而去,向内递了牌子,要给太上皇请安。
忠顺却也没有回礼部,而是直接回到了他的王府,也不管甄家如何,就似无此事一般,一心操持起自己的小儿子与贾赦之女的小订来。
按说有当今指婚在前,就算是为了让当今觉得两家对此婚事满意,也该早早过了小定之礼。可是此前忠顺与贾赦似是有什么没有商量妥当,一直拖着没办。
现在忠顺自己上了心,也不管贾赦是不是还得为当今春狩选马,只管一日日与贾赦耗着,要求择日自己好去显记伯府下定。有时在伯爵府里商量还不够,还得到兵部来寻人。
他一到兵部,黄敬等人就不得不亲迎、陪坐、陪话,然后忠顺亲王与贾赦秘秘商议之后,再陪着恭送……种种礼仪,让忠顺把个兵部扰得人人不安,个个神疲。
当今不得不于一日早朝之后,再次召见了忠顺亲王与贾赦二人,两家才定于三月二十六的好日子,行小定之礼。
就算如此,忠顺亲王的心气好似也不很高。不过等发现去显诚伯府吃酒之人甚众,且多为京营武将之时,才算是鼓起了兴致,与在座的武将拼起酒来。
贾赦怕他多饮醉酒,劝道:“王爷还请喝慢些。臣府里的酒虽然不多,可也还够王爷用的,不必担心让这些人都喝光了。”
忠顺似已带醉意,面上的笑一直没断:“本王今日里高兴,千算万算才得与你做了亲家,从此你我两家共执,”说到这里打了个顿,转向座上之人举起了杯:“从此本王与贾赦便是儿女亲家,大家当如待贾赦一样待本王。来,满饮此杯!”
举座轰然应诺,一起举杯而尽。
这一场酒宴,义忠郡王也参加了,只是他一直随着忠顺亲王行止,似要替他涨些声势。有人敬到跟前,他举杯便饮,略无推辞。无人敬酒,就只挟了菜来吃,也不去敬别人。在座诸人除了忠顺亲王,再无比他位高者,并不期望着他敬诸人,不过是由着他自得其乐。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样自斟自饮,最是没有计数的。未得席散,义忠郡王已经有了酒意,竟不能安席。因席前诸客谈兴正浓,贾赦不得不让贾琏扶了义忠郡王去偏厅醒酒。
说是扶,出门之后,义忠郡王自有内侍相搀。等到了偏厅,内侍退下之后,义忠好笑道:“小贾大人一直看着本王的压袍之物,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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