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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不好过,初二对王子腾来说还是难挨。
初一来他家里哭的是王夫人,初二坐在他家掉眼泪的就换成了薛姨妈。王夫人哭的是丈夫婆婆,薛姨妈的婆婆与丈夫都已经死了,哭的是儿子女儿。
只论那日薛宝钗进香之前,来他府上约王太太同往,生生让京中人都以为是从他府里出的门,王子腾都不想让这娘三个进门。
偏今日正是初二,按例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他拒人于门外,会更让指指点点。王子腾只能拧着鼻子听薛姨妈在那里干嚎。
王子腾不耐烦道:“你来问我的意思,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又不想听,那还来问我做甚?”
薛姨妈的哭声就小些:“好不容易有一个进王府的机会。”
王子腾怒道:“进王府就都能得了富贵不成?那府里是少姬妾吗?光是太上皇与当今赏下去的,就有八人之多。人家还有正妃,就是嫡子也都已经成年了,比你女儿还大些。你让宝丫头去服侍哪个?”
“是王爷看上了宝丫头的。”薛姨妈小心地纠正了王子腾一句,宝钗暗暗把自己手里已经搅得不成模样的帕子又收了一收,只盼着王子腾能说动薛姨妈。
这头王子腾已经冷笑了起来:“你也看到自己闺女如何,除了较人生得好些,要家世没有家世,年纪又小,怎么不想想人家义忠郡王怎么会看上她?”
薛姨妈抽抽答答地道:“可是听说姐姐府上,也想着要送元春进王府呢。以姐姐在荣国府当家那些年的眼光,若是不好,怎么会?何况宝丫头是王爷府上过来提的亲,我又怎么好拒绝。”
“她年岁在那里摆着,说一声还小、不会服侍人就那么难?”王子腾一脸的苦笑:“看来你今日倒不是来问我主意,是想讨个心安的。我不妨告诉你,昨日我也是这样对你姐姐说的。那就是我王家,一向只忠于圣人。”
薛姨妈对朝庭之事并不关心,不明白王子腾为何有此一说。薛宝钗却是经过一次抄家之人,听出了王子腾言后之意,吓得小脸煞白,起身向着王子腾跪倒在地:“还求舅舅救我。宝钗日后愿意为舅舅做牛做马。”
这丫头倒比她母亲明白。王子腾心里叫了一声可惜,向着宝钗温声道:“你且起来吧。这也是你的劫数。现在王府即已经向你家里提过亲事,一般人谁敢虎口夺食?人家看重的是你家中银钱。”
宝钗并不起身,还在不住地向着王子腾叩头求告。薛蟠本来听着她们母女哭得心中烦乱,现在见自己妹妹如此求告,王子腾还是不口说句帮忙之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人都说娘亲舅大,为的就是舅舅对着外甥们实心实意。怎么到了咱们家,舅舅不唯不管,还只是说教?”
薛姨妈一个没拦住,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也有些发白。又希望王子腾被薛蟠之话所激,能松了口风,眼里带了些希冀。
不想王子腾为官多年,这样小小的不敬,于他而言不过如轻风拂面:
“先我还当你只是年纪轻,不懂得世情,让人给骗了去。现在看也不是全然不懂的。那我来问你,你妹妹才进京几日,怎么就急急地要出门上香,还早一日不送信,偏那日要出门了,才上门来请你舅母?又刚好走到郡王轿马之前,自己的马车就出了事?”
薛姨妈与宝钗闻言,都抬起头来看向薛蟠。当日还真是他一力主张,说什么他们进京一路平安,全赖着佛祖保佑,没见那林如海有官军护着,还让贼人给惊扰了一番?
薛姨妈当日听了心动不已,却被薛蟠说什么家中刚搬进京,事太忙乱,不如由着他们兄妹请了舅母一同去进香,太太只管在家中调停。
那时薛姨妈只感慨薛蟠一路进京,倒会体贴人心了,怎么会想到此中还有别情?现在让王子腾当面点破,薛蟠就期艾地说不出话来。
薛姨妈不由哭声又起:“你这个孽障,怎么连自己妹妹也算计起来?”
薛蟠恼羞成怒,向着薛姨妈嚷道:“即是舅舅那日已经说过不管我们,还不许我自己交朋友想办法?人家说得又没错,那可是郡王府,妹妹进去又是侧妃,将来再有个一男半女,还怕不能与王妃并肩?他们那个王妃又不是个身子好的。”
薛宝钗听了不由得悲从中来,一路上都没犯的病,也气得犯在此时,微弱地叫了一声:“哥哥,你可坑死我了。”向着地上就倒。
亏得屋子里到处都铺了地毯,宝钗又本就跪着,现在也不过是倒在地毯之上,扶起来看时,伤得倒不重。不过即是犯病,还是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呼气都微弱起来。
薛姨妈向着薛蟠吼道:“还不快些回去给你妹妹取药。”又把宝钗搂于怀中,儿一声肉一声哭得越加惨痛。
王太太心里这个气呀。
谁家过年有自己家里这样糟心?!一个个姑奶奶就如自己家欠了他们一样,但凡有事就来哭上一回,全不管是年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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