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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来了。他抱吻了志摩和小曼,拉着小曼的手看了又看,睿智而慈祥的双眼中充满了欣偷和宽慰。志摩和小曼喜孜孜地带领泰戈尔上楼,想叫老人对他们精心筑构的杰作大出意料、喜出望外。谁知泰戈尔对着这间印度式的卧房大失所望,他遗憾地对志摩夫妇说:“啊,让我住在这个地方?”一边说,一边摇动着被满白发的头。
志摩大掠失色:“怎么?您感到不好?”
“我在印度过了一辈子,住惯了,到外国来,主要是领略、欣赏异国的风情,你们却偏偏要把我引回印度去,这还能不使我失望?”
老人看到志摩夫妇的卧室,倒赞叹不已。“啊,这里真好!我爱这个饶有中国情调、古色古香的房间,让我睡这儿吧,可以吗?”
志摩和小曼一迭声地说:“欢迎,太好了!”
老诗人和蔼、慈爱地抚摸着志摩和小曼的头,管他俩叫“我的孩子”,一对大眼睛在长长的技拂下的白发映衬下显得分外品亮。
三人用英语畅快地交谈,直到深夜,不知疲倦,不觉时光的流逝。小曼亲手烹制一些中国点心,老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第二天,泰戈尔带着志摩和小曼去他的一位同胞家赴晚宴,整个屋子里全是印度人。老人给志摩和小曼介绍给自己的乡亲们,说这是他的儿子和媳妇。志摩看出,泰戈尔在他同胞的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声望和荣誉,他们把他当作慈父和导师,看作印度的光荣;由此,印度人用他们最隆重的仪式和最亲切的态度欢迎和接待志摩和小曼。当他们知道志摩去过他们的祖国时,这种亲切又升向一个新的高xdx潮。
志摩和小曼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欢乐夜晚。
两天的时间,在亲爱、和睦的气氛中过去了。
泰戈尔启程了。
他紧紧地拉住志摩和小曼的手说:“我回国时还要到你们家来住两天。我舍不得就这样匆匆地和你们分别。”
小曼拉着泰戈尔的大手,依依难舍。在这两天里,她感受到友谊的暖意,她怆然地说;“要是我们永远和您生活在一起,有多好呵。”
志摩动情地说:“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我到码头来接您。”泰戈尔在日本。美国讲学时,受到一部分人的排斥,心绪不佳。老人提前回国,在来上海的轮船上给志摩发了个电报。
志摩接到电报,立刻匆匆上街,去采购一些物品,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志摩!志摩!”
回头一看,是郁达夫。“啊,正好。达夫,泰戈尔下午五点乘船到上海。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好吗?嗯?”
郁达夫想了一想说:“正好我下午没事,跟你一起去吧。”
志摩拉起达夫到家里坐了一会,到四点钟,他俩一起去杨树捕大严资公司轮船码头。
志摩和达夫并肩站在码头上,江风路带寒意。天空显得高远,云又轻又薄,很快地聚散分合……江水翻滚着,层浪拍岸,又无声地退下,随着涌流向东而去。
志摩挺着身子,引颈远眺。他的思绪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江风把他的祖襟吹得飒飒飞舞。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志摩突然说道,不胜感慨。
达夫没有作声,沉默着。
“诗人老了,又遭到新潮流的排斥。他老人家的悲哀,不正是仲尼的悲哀?”
达夫转过头去看看志摩。他与志摩相交多年,在这个整天沉浸在诗里、爱里、梦里的诗人脸上看到如此深沉、如此令人难忘的悲哀表情,还是第一次。达夫感到,这种悲哀,似乎不仅仅是为泰戈尔,而是从志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