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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刑部侍郎卢睿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听闻前几日卢卿身体欠安,如今可好些了?”明泉手里翻着今日上奏的折子,虽是休朝日,但奏折还是照常呈递。
“谢皇上关心,微臣已无大碍。”其实卢睿山在心里对这个女皇帝还是颇有微词的,毕竟江山大事全由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做主,对天下男子来说,不啻有些讽刺。
“卿有何事启奏?”
卢睿山从袖子里拿出个奏折,双手高举过头,“今早雍州总兵慕流星来刑部投案,其中详情,臣已记录在奏折里,请皇上过目。”
严实接过他的折子递给明泉。
她随意地浏览几眼,发现其中还有雍州总督和守备的上告,“雍州守备如今何在?”
“在驿站。”
“未得宣诏,地方官私自上京该当何罪?”
卢睿山道:“张康泰手中有高阳王手书。”在他心目中,对同是嫡亲皇室出身的尚清更有好感。
“因此张康泰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是不是?”明泉问道。
卢睿山虽觉得不对,却又不想承认,只僵着脸不说话。
“朕问你,为何每朝每代每个皇帝都会开设刑部?”
“遵以法典,修以德行,正天下歪风……”
“你错了。”明泉摇头,“刑部浅显的说,就是判罚一切违背法典之人事。而法典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维护皇权!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的也是让天下运于帝王之股掌,让帝王高枕无忧。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惟有国泰民安,朕的皇位才能坐安稳。民若告官,需受铁火之刑,为何?为的是让官凌驾于百姓之上,为的是让百姓安分守己。若民间有未经官府登记的自营团体超过一千人就必须剿灭,为何?为的是防止谋逆!现在由你来告诉朕,为何地方官未得宣诏不得私自进京?”
“臣、臣……”卢睿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从未想过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帝竟有如此犀利的口才。
明泉喝了口茶,心中冷笑不已。卢睿山以为她真是任人愚弄的软柿子么?她对连镌久和颜悦色是因为动不了他,那只老狐狸过于狡猾,抓不到把柄。她对杨焕之听之任之,是因为他虽言语失当,但心却是向着她,向着朝廷的。
若他以为他也能爬到她头上撒野的话,她会让他得到一个永生难忘的结果。
“张康泰的事朕先不提,且说慕流星,依卿之见,该如何处置?”她稍稍对他松了松。
“依臣之见,应现将知情之人召入京城,毕竟事关重大,涉及两过邦交。”他舔了舔嘴唇,“其实张康泰就是知情之人。”
还不死心么?明泉手指在桌上一顿,心中已起杀机。
她知道朝中对她当皇帝的不满呼声从未止息,不过是经过平安之乱后,由明转暗了。卢睿山在他们中间的官位不高不低,杀了正好敲醒那些冥顽不灵的脑袋,让他们意识到谁才是这片江山的主宰。
但另一方面,她又怕弄巧成拙,毕竟平安之乱的余波未过,只怕这一动又牵扯出更大的fēng • bō来。
“卢卿,”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朕今日之话,你回去好好想想,等想通了,再回来吧。”卢睿山既然将尚清手书看得和圣旨一样重要,她自然不能将慕流星的案子交到他手里。
卢睿山浑身一震。似乎没想到一向心慈手软的皇上居然会罢他的官,若他知道自己其实已从鬼门关里转了一趟,恐怕会更震惊。
“臣遵旨。”他缓缓将顶上官帽双手捧起,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明泉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双手握成拳头,居然背对皇帝而去,实在嚣张以极。
她想了想道:“擢沈南风为刑部侍郎,全权审理慕流星此案!”
严实垂头应道,“遵旨!”
即使不理朝政,他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位女皇帝似乎忍不住要开始反击了。
明泉拿起奏章,正准备将继续批阅,胃里却一阵翻绞,恶心的感觉直充喉咙,“呕……”她头一歪,吐出一堆秽物。
严实脸色大变,一边递茶水,一边朝外嚷道:“快宣御医!”
“皇上大概空腹食用油腻物,才会感到恶心。让臣开两副止吐的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御医犹豫了下,又道,“皇上自上次晕厥后,过度劳累的身体一直未能恢复,因此还请皇上事事宽心,切莫太过操劳。”
明泉躺在软榻上摆手,“朕省得。”
“微臣告退。”御医走到外屋开方子去了。
严实低声道:“回皇上,常太妃、徐太妃、马太妃、古太妃求见。”
四大太妃都到齐了,上次昏倒也没来这么勤。明泉扶着脑袋,“说朕睡了。”自从金伯雨出现后,她和常太妃的关系就处于冷战状态。常太妃不再炖补品给她,她也再未进清惠宫一步。
也难怪,常太妃与她表面上亲如母女,她上次的作为的确是给她一个大大的难堪,沦为后宫笑柄。不过常太妃似乎忘了,在后宫这种地方,连亲生母女多可以互相陷害,更何况她们还不是亲生母女。
她自小就知道常太妃对她一切的好都是为了讨好父皇,只是那时的她也急需一个能时刻关心她,照顾她的臂膀遮去后宫风雨。凭心而论,她们更像战友,而非母女。只是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上和谐的关系,却终究因一个外人打破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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