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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华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擎云深思的暗影,黑色的眼眸中映着桌上跳动的灯火。
不一会儿,擎云又看向桌子上的地图,仔细一瞧,竟然就是广寒宫的建筑全貌详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和旁记。
这恐怕就是容豁降伏后所泄露的有关那战的第一个秘密。
那战其人。
公元三百一十八年,云沛第三十四代国王那景猝死,其父太上王那启达弥留病榻,望尽跪地送行之十七嫡孙,钦点那战为王,密授锦卷,委以重任。
那战继位,弱冠十九称霸,广治天下。
宁都智叟名其尊号——展王,赠偈言两句,是为“血不拦命,民不顺亡!
”
展王亲政十三年,云沛显盛世之象,孤王承诺立后,举国注目,和亲之约倍增。
皇北霜那夜回宫后果真着了凉,却依旧不肯乖乖修养,天天跑到院子里翻土种树,弄得身体更加虚弱。
三个奴婢着急不已,然而甚知主子脾气,也只好帮着一并折腾。
皇北霜在自己的寝宫后面种上了二十一棵解马树,按五叶花的形状排布。
夜佩三人曾问什么是解马树,她只是嫣然一笑:待到花开时节,卿等自会知道。
这日,她倚在床前,让再萍逼着灌下一碗苦药,摇头笑道,“这般折磨主子?
”
夜佩看着她微白的脸,心疼地回道,“主子身体好了,怎么报复奴婢都可以!
”
边说着边坐在床边为她反复拭汗。
皇北霜舒服地靠在枕上,闭目问道,“夜佩,有话想问吗?
”
夜佩知道主子细心,从不把她们当外人,于是直言回道,“霜妃与陛下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初夜以后,陛下再也没有点召霜妃。
”
那日皇北霜以来潮为由,婉言拒绝了国王的临幸,本只是想拖延些时间收拾心情,却没想到那战此后再无qiú • huān举动。
皇北霜悠然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床架,“陛下这人心高气傲,恐怕在我主动投怀送抱之前,不会再有逾越之举。
比对红粉美人花前月下,他概是更需要一个托心的知己吧!
”
夜佩听了她这么说,才点点头,“是了,那‘华宫三谴’还不是您出的主意?
这几日,老将军终是服老,没再大闹三军;常王爷也没到宫里到处借花献佛,结党营私。
就是不知那云沛大使,霜妃为何要将他软禁?
”
皇北霜叹了口气,“不软禁他,他无功回国只有死路一条!
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
”
夜佩问道,“陛下为什么不出兵?
”
皇北霜思索许久,才幽然回道,“我也不知道,陛下好象有事瞒我,在这宫里,消息来源甚少,我猜想应是五国有变。
不过咱们厄娜泣族远在北边,应是不会搅进去!
”
次晚,依旧是云沛宫。
寒风徘徊在金石门外,赫赫呼啸。
那战没有点召任何妃嫔,只在寝宫召见了大将军巫季海,两人清酒相敬,乘兴对奕。
只见巫季海在棋盘上一点,“陛下,您今天可慢了一步!
臣将夺你大盘!
”
耿直的巫季海与国王下棋从不讨好相让,事实上,象今天这样抓到机会嬴棋实是万中存一,他抬头看着那战。
“陛下,您在想什么!
”
那战此时表情有些恍惚,唯将清酒入肠,少时,才笑着叹口气道,“哎!
的确是晚了一步!
这结局终会怎样?
”
听着他语带双关的话,掌管十七万卫国军的巫季海沉默下来。
窗外,是一片巍峨山峦,隐约还能看到那最高一处露的出凉亭尖角,风一吹,更冷了,巫季海起身关窗。
此时的凉月阁里,又见玉萧冻手,身影单薄。
皇北霜独坐其中,沿路纵排的八将三婢在离亭数百丈守侯,留她一片清幽。
身体见好一些的她,面容逐渐红润,她望着皎洁的月亮,忽然又想起那日,红色的嫁衣如飞舞的蝴蝶,那双漆黑的眼睛,将她的心深深地震动,每当再想起,她都有种心潮澎湃,压抑不住的悸痛,停下萧音,她不自觉喃道,“擎云……”
。
“叫我吗?
”
不料,擎云浑厚的声音竟贴耳传来,真假难辨,皇北霜心一紧,正要回头看个究竟,却被猛力一抱,与之深深相吻,湿热的唇舌纠缠不休,待皇北霜看清来人容颜,更是跌进了一场午夜梦回的思念。
许久,他放开她。
皇北霜这下受惊不少,以为自己入了梦,但是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明明就是广寒宫,寒风还依旧吹动,月儿依旧明亮,她摸了摸红肿的唇,“我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
擎云淡笑,转身拿起石桌上的糕点咬上一口,“恩,还不错!
”
皇北霜紧张地四处张望,“你不是广寒宫的人!
你怎么上来的?
”
“哦?
”
擎云却是一声轻问,一手依旧揽住她的腰,一手在她脸颊上流连,眼神充满柔情,“你怎么判定我不是广寒宫的人!
”
他的问话,嘶哑中带着蠢蠢欲动。
“那战不是瞎子,你若是广寒宫的人,必是个万人景仰的人物!
”
“呵呵!
”
他拉她搂在怀里,“你这么肯定?
”
她脸上一热,好象这几日的思念和压抑都是春水一汪,全被他乱了平静。
“你总是,让我脑海一片空白!
”
皇北霜靠在他胸口,深吸着他身上那股奇特的酒香。
“在你面前,我不是我!
”
擎云闻言讪笑三声,更用力地搂紧她的双肩,再一次与她无休地激吻。
他进,她就退;她逃,他就追!
无论皇北霜怎样回避,似乎都无法离开他的怀抱半分,只能由得他吻至昏厥。
她闭上眼,仿佛看到更加朦胧的月。
“那就空白一辈子吧,让我牵着你走!
”
缠绵中,擎云悠然的声音忽远忽近。
两人这么抱着,好象为了抱住对方,就算精疲力竭都不愿松开一点。
良久,他才笑道,“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能让我如入无人之境,广寒宫如此,你的心亦如此!
”
他说得理所当然,霸道又不讲理。
听在皇北霜心中却更是动情,难道痴恋一人,真的能带走她一生的尊严和骄傲?
她的心,在他面前,果真是一片朝圣般的虔诚呀!
那夜,与擎云一直抚萧相对,笑谈天下风云,直到天边破晓,旭日出稍,皇北霜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她还是没有问出他为什么会到这里。
好象在她的意识中,他本就是一个神出鬼没的人,踪迹难寻。
“三天后,我再来看你!
”
回想起他说的话,皇北霜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夜佩三人见她又在独自偷笑,赶紧提醒道,“孀妃,再这么笑,国王会发现的!
”
昨晚,她们三人守在路边,见皇北霜久不离亭,惊警地跑去一看,却见到一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对于擎云的出现,好象期待已久般,三人对看一眼,识趣地退开。
这世上总有些等待是不由自主的,它可以让你的理智与情感各站一边,它可以让你的聪明与迟钝交错混乱,终于,在那个等待中,你想不起一切……一千个凡人就有一千种活法,如果他们犯了一千个错,也有一千种挽回的方法,就这点而言,他们是幸运的,即使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最起码,他们不用错得万众注目,不用错得像是历史白墙上的一道钉,无论钉进去还是拔出来都得留道苍蝇一样的伤,毕生也抹不去!
在这方面,已经泯灭的麻随便是一例,国王格尔劲勤自视奇高,轻待外域来兵,终究让出百万领土,千万人民,他的愚蠢是道钉。
而已如惊弓之鸟的鸪劾,国王古查儒弱无为,为巩固国防,毫不戒备地引入天都五万精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