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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终了人散尽,偏厅的两人却还坐着不走,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畅快。
“新郎倌都走了,七叔怎的还不走?”萧瑾挤挤眼促狭地笑,“莫非是想留下来闹洞房?”
七王爷萧楚淡淡一笑道:“难得有这机会能与皇上坐下共饮,怎可匆匆离席?”
萧瑾哪里不知这个狡猾得如同老狐狸的七叔必然是有话要说,便索性单刀直入问道:“七叔,有事只管说。”
烛光照着萧楚从容的面颊,忽地流光一闪而过,他换了好奇的神色道:“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先帝遗诏?”
萧瑾盯着他镇定淡然的脸看了半晌,忽地笑了:“先帝遗诏中提及我成年后亲政一事,到时候自然会与两位皇叔商议。”
他又饮下一杯酒,朗笑道:“好,总算是喝完九叔的喜酒了,我也该回宫了。”
说罢,朝萧楚行礼道别,唤了外间候着的太监德安,大步离去。
烛光流转,照在七王爷萧楚的脸上,隐隐地露出了笑意:“瑾儿,你以为我没瞧过那遗诏么?林破浪这老小子可是曾经向我求救过。”
九王爷萧逸血统不正,剔出皇籍,并废除二位摄政王之职,取南疆二城分封,子子孙孙永留南疆不得还朝。
“二哥,你恁地心狠,却没料到瑾儿并不像你那般心胸狭窄。”
萧楚淡淡地笑了一声,低声唤道:“郦城,回府。”
夜色越发浓重,喧嚣至,万物歇。
番外之惊羽篇
这一年的寒冬来得早,才十一月初,胤城便落下了第一场雪。
大雪是在天明后才飘起的,寒风刮了一整夜,彤云密布的天色不见放晴,倒是絮絮地落下细密的雪花来。
到了下了早朝时,雪越发的大,在呼啸的北风里打着旋迎面扑来,冰凉刺骨。
舒惊羽踏雪走到宫门前,肩上、发顶已落了薄薄一层雪,寒冬的天气里,呵气成雾,滴水成冰,他足下的厚底皂靴沾了积雪,寒意穿透黑缎鞋面,贴住他的脚背。
“这天果真有些冷。”他微微皱了眉,笑道。
宫门前立着不少家丁仆佣打扮的人,远处还有数十乘轿子,马车停在更远一些的地方,都是来等候官员下朝的各家家仆。
雪地里极冷,这些人抖抖索索,将脸都埋进了衣领中去,不停跺脚取暖,只盼着自家老爷能早些出现,也好早早起轿走人。
舒惊羽立在宫门前向外张望,蓦地被皑皑雪地中一抹绿影勾去目光。
那是一乘绿呢小轿,停在一匹神骏的黑马旁,牵马的高壮汉子憨厚笑着拍了拍马脖子,这才松了缰绳走过去替轿内之人掀开帘子。
他认得那匹马,也认得那牵马的汉子,九王爷的坐骑射月,与九王府护卫江烈。
那轿中人款款地下了轿,一抬头笑靥如花,目光绕过江烈向他望过来。
眉若远山,眼若秋水,肌肤胜雪,美人如玉。
这美人身披火红大氅,一点鲜红在雪地中更是无比扎眼。
他怔了怔,身侧忽地一阵劲风过,九王爷萧逸大步向那女子走过去。
她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取了怀中抱着的锦袍递过去,又替萧逸撑起了油纸伞,萧逸皱了皱眉头说了句什么,他隔得远,听不真切,依稀听得倒像是在责备她不该随意出门。
宫门旁有几个官员的家仆低声议论着,舒惊羽听了一会,才知她便是胤城内风传的九王爷二房小妾君凝雪。
他淡淡地笑了笑,低声道:“姓萧的好艳福。”
这么清雅绝色的美人,自然是要深藏着不让外人瞧见,免得遭人觊觎。
那匹神骏黑马忽地长嘶一声,他抬头看去,萧逸已翻身上了马,也不撑伞,低声向江烈吩咐了几句便先行了,留君凝雪孤身一人立在雪中。
“这厮……”舒惊羽愕然。
君凝雪却又遥遥地望过来,对着他嫣然一笑,竟提着裙裾缓缓向他走过来。
雪积得有些厚了,她脚下打着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撑伞走来,张着秋水明眸上下打量他数眼,蓦地温柔笑道:“雪下得大了,侯爷将我的伞拿去罢。”
说罢,也不管舒惊羽目光如何古怪,不由分说将油纸伞塞入他手中,转身便走。
舒惊羽一怔,正要赶过去将伞再还她,她已灵巧地钻入追来的江烈的伞下,由江烈护着走回了小轿旁,掀了帘子坐进去。
轿夫吆喝一声起轿,江烈打伞随侍轿旁,一行人渐渐地走得远了。
宫门前静默了许久,再无人开口议论,舒惊羽收回目光,怔怔望着手中油纸伞的木柄出神。
忽地不远处跑来了个少年,喘着气招手高呼:“侯爷!我来迟了!”
他大约是走得匆忙,也未打伞,只往头上扣了顶斗笠,抬头时露出一张年轻机灵的脸庞来。
雪在斗笠上积了薄薄一层,他这一抬头,积雪簌簌地坠下地去。
“琮光,不来送伞也无妨,这点路,走一会也就到了。”舒惊羽对这少年笑道。
少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眼中染上半分俏皮的神色:“若是我不来接侯爷,总管爷爷要将我剁了喂狗呢!”
说着,一眼瞧见了他手中的伞,“咦”一声惊讶道:“莫非总管爷爷早就派人来过了?”
舒惊羽但笑不语,又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头看了一会,拍拍身旁少年的肩,低声道:“走罢。”
少年狐疑地嘀咕一声,压低了斗笠的帽檐,夹紧腋下的油纸伞,跟着他步入漫天大雪中。
风雪越发的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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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已是到了第二年的春。
柳直的夫人不知为了什么缘故与柳直大吵了一架,气冲冲地回了娘家,这厮心中苦闷,垂头丧气地邀了他出来喝酒。
喝酒也罢,却选了南街的一家勾栏院,花香袭人,名字叫的倒是极好,院里的姑娘却是远不如畅春酒肆的姑娘来得娇动人。
柳直喝得酩酊大醉,先前将娇妻数落成世所罕见的母老虎,又咬着牙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忽地呜哇一声哭起来,反又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好好的一个俊秀公子哭哭笑笑,疯癫发狂,陪酒的姑娘们都被吓的花容失色,慌忙找了借口跑掉。
柳直却又颠三倒四地说了许久,直听得舒惊羽两耳生茧,又不好下手弄昏多年的好友,只得硬着头皮听他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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