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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花满春越发的惊讶,他慌忙解释:“城南的徐家酒楼出了点事,我这就要连夜赶过去,又不放心内人一人在家……”
这个蠢笨的莽汉子!花满春险些笑倒在地,他还真当凌氏是胆小怯懦的妇人不成?她分明就不是个娇弱得需要百般呵护的玉人儿。
“也罢也罢,既然要同我谈买卖,索性就住下来,等你明日再来接,如何?”花满春清一清嗓子,既佩服他敢将娇妻往畅春酒肆这种风月场中送的勇气,又不忍心真将他夫妇拒之门外,尤其这二人像是极信任她的模样,让她心中好生得意。
听得她同意了,夫妇两人均是面露喜色,徐广汉当下抱拳道声谢,又弯下腰轻轻握了握娇妻的手,转身便大步推门出去。
凌氏侧耳听着丈夫的脚步声去的远了,这才长叹一口气道:“满春姑娘,我跟你去你房中细说如何?”
花满春仔细盯着她,将她面上的一晃而过的担忧之色纳入眼底,却也没再说什么,伸手过去扶住她往后园走。
大概是江烈步子重了些,凌氏有点惊慌地低声问:“谁跟着我们?”
江烈不语,花满春含糊解释一番,说是酒肆中新添的护卫,负责守着后园不让酒醉客人闯进来,凌氏偏过头去细听着,倒也就信了。
三人上了楼,照旧是江烈守在门外,两个人进了屋内,点了灯,在床沿坐着闲聊了一会,才引到正题上来。
凌氏的意思是打算同畅春酒肆商议着,今后各包间内客人点的酒菜由徐家酒楼提供,既方便又实在。
花满春想想,这倒是极好的主意,宁姑娘请来的厨子虽说是名厨,却不大合众位美人的口,若是换了酒楼的本地大厨做菜,不知能少听多少埋怨。
只是,她也做不得主,听听罢了,过几日还须同宁姑娘商议才算。
“好却是好,过几日我同宁姑娘说说,如何?”
凌氏一口同意,娇颜如花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来,在灯下看更是娇美动人。
“那就谢过满春姑娘了。”她轻声道,说着,要起身给她施礼,花满春慌忙拉住她,重又将她按坐下来。
“都是街坊邻居的,客气做什么?这也算是我们第三回见了,就当是熟人了嘛。”她捉过凌氏的纤纤素手轻拍一下,宽慰她。
凌氏面上又微微一红,虽是眼珠涩然黯淡,眉宇之间却是神彩尽现。
油灯的火光跳跃着,时辰还早,江烈在窗外立着,不必侧耳便能听见屋内两个女人絮絮的说笑声,他抱着刀站了会,也不知是受了凉还是如何,忽地听得咕噜噜一阵鸣响,顷刻间腹痛如绞,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来。
他忍了片刻,原以为撑一会也就挨过去了,谁知腹中越发的绞痛,隐隐竟有解手的想法。
江烈挣扎数百回,终是忍不住轻叩窗扉,低声道:“满春姑娘,我去趟茅房,你们二人小心些。”
郦城这厮回了七王府去,便再无人可以轮换着值守,他只能在心中暗求菩萨保佑他去茅房期间满春姑娘安然无事。
花满春听得他嗓音奇怪,猜到他大约是内急憋不住了,连忙扬声道:“江护卫去吧去吧,这点空子也不会有什么事,你放心罢。”
她话音刚落,走廊中沉重的脚步声急急远去,是江烈火燎般地飞奔下楼去。
江烈不在,两人倒是觉得自在了一些,悄悄地聊了些坊间的传言,譬如某家媳妇在楼上开窗晾衣,不慎将小衣跌落路过的屠夫身上,又譬如脂粉铺子的柳寡妇这几日与东街开饭庄的林掌柜打得火热,气得林夫人捉了菜刀追至脂粉铺子前好一顿骂。
诸如此类,尽是些街坊悄悄传开的促狭事情,两人笑倒在一处去。
油灯毕剥一声炸开灯花,已过了一炷香时间,江烈解手未归,花满春笑着说:“怕是江护卫被熏倒在茅厕中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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