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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春顿时明白,兰馨被遣送出城定是萧逸授意,她心中微喜,却忽然又倏地一怔:“公主是以不愿共侍一夫为由迫得柳皇后松口休了兰姑娘,可公主若是不嫁九王爷岂不是……”
这可算是欺瞒皇帝,按律罪连三代。
“不怕,有三皇兄收拾善后,又有萧九哥担着,我至多被责怪几句不懂事罢了。”木兰笑吟吟地拍去手上沾上的糕点碎屑,低声道,“萧九哥府上的那位兰姑娘原就不是简单人物,分明是身怀武艺,偏偏处心积虑扮成弱柳迎风的病弱美人模样,我若是萧九哥,早就找个碴儿遣她走了。”
花满春听得一愣,兰姑娘是个有武艺的人?她曾听萧逸提起过柳皇后将兰姑娘安插在他身旁就近监视,却并不知道原来这兰姑娘却是个习武之人,不过好在她已被送出了城,好歹也解了些险情。
萧大爷这一招借刀shā • rén倒是极妙!
她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
“花美人。”木兰又怪声怪气地唤她花美人,笑得很是俏皮,“我住在九王府这些时日,可是替你挡了一剑三刀,你如何报答我?”
花满春一惊,不解道:“如何说?”
木兰随意摆摆手:“前几日来了个使刀的草包,砍了我三刀,刀刀落空,最后被门槛绊倒,死了。”
花满春一怔,随即就笑了,哪里有绊了门槛跌死的,肯定是她动的手。
“昨夜来了个厉害的,使一口削铁如泥的短剑,我险些栽在他手中。”木兰笑着说道,又往口中塞了一片桂花糕。
“没受伤吧?”花满春有些愧疚,让一个娇贵的公主代自己受过,她很是不安。
木兰摇摇头:“算是毫发无伤。”
其实也算不得毫发无伤。
花满春略微仔细地一看,能在她脸颊贴近耳朵处看见一道寸许的伤痕,木兰虽是拿膏药抹了,仔细看却还能看得出来。
“花美人,你要如何报答我?”这姑娘却丝毫不放在心里,仍旧是一面叼着桂花糕一面笑觑着她。
“公主大驾光临只为了向我索求报答?”花满春有些啼笑皆非,清扬的妹子果然脾气古怪得和清扬有得比。
木兰哈哈笑着俯下身来低声说了一句话。
“花美人,给我找些好酒来,如何?”
能如何?木兰公主替她挡了三刀一剑,又自愿替她在九王府内坐着应付各处来的杀手,她岂能不感激?
即便后来从她口中套出话来,得知她入住九王府也只是因为一个“九”字,以及清扬大力举荐,倒是正好遂了萧逸的愿,做了她花满春的挡箭牌。
问她为何执着这个“九”字,木兰饮尽杯中佳酿,笑嘻嘻道:“我是父王膝下第九位子女么。”
缘由如此简单,又滑稽,花满春越发的啼笑皆非,见她将酒杯递来,不得不又给她满上。
木兰虽无半分酒意显露在脸上,明媚的眼眸中却是光彩大盛,眼波流转间分明地透出些娇俏的神态来。
此时虽是套话的好时机,花满春却也不敢再问下去。
酒肆中的酒每一种都取了些给她尝,宁姑娘私藏的那一坛子春酿她却不敢动,这酒后劲十足,三杯下肚必然醺然倒地长睡不起,她可不敢寻来给这位金贵的公主喝。
谁知这丫头数杯酒下肚,自己便话多了起来,林林总总将到了颙国后发生的诸事絮絮地跟她说了,花满春这才知道她原先早就相中了萧家的某位王侯,搬至九王府住下只是因为要选个合适的王府以作大婚时代替娘家之用。
花满春皱眉问她何不干脆住在宫中,届时大婚之日自宫中走,这娘家该是何等的气派逼人?
结果木兰将一双秋水一般的美目睁得滚圆:“若是在宫中住下,哪里还有这机会偷偷溜出来找你讨酒喝?”
哪一国的宫中必然都是处处拘束,哪里能让她喝酒喝得这般畅快?
花满春失笑,倒也能理解,当下也只点了点头。
她不给木兰倒酒,这丫头倒是自己伸手将小酒坛拎过去,自斟自饮,俨然酒鬼模样,江烈与郦城立在一旁,不敢劝,也不敢多话,只得苦笑着面面相觑。
十杯酒下肚,木兰的面上终于微微透了些红晕出来,美目一转,笑吟吟地推推花满春:“花美人,那一日在九王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