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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答话,只怔怔地抬头看着面有笑容的兰若,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心头微微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兰若有些惆怅地又道:“女人只有看自己心爱的男人才会有那般柔情似水的眼神……”
我再度不知如何接话,只心中质疑,我有吗?难道我看人不都是一样吗?我伸出手臂在兰若脑袋上揉了一把,笑话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胡说。”
“我不是小孩,过完年我就十八岁了。”兰若不满地拍开我的手,嘟起了嘴。兰若虽然老陈,可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一听到别人提年龄问题便不开心了。
“过年啊……”提到过年,我一阵怅然。这几年我时运不好,每逢要过年就会遇事。我爹娘去世那会儿就是快要过年的时候,我被萧家扫地出门也是快过年的时候,现在又是这时候,仿佛这时段就是我命中的劫数。
“别人家过年都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你和他们这么闹下去,真打算这么清清冷冷就过年了?”兰若撇了撇嘴巴,又道:“我不想……”
我被他一句我不想惹地笑出来,他话中的意思我又怎会不明。也罢,说了这么多,他不还是在帮他们说好话嘛,何必要拐那么多弯呢?
我意味深长地叹道:“兰若,是不是他叫你来说这些的?”
兰若先是一愣,眸光凝滞了一会儿会儿,心之瞒不过地笑了,惊讶道:“你怎会知道?”
“他这些日子每晚都在你房里教你读书,我又怎会不知?”我笑了笑,忽而看向兰若的侧脸,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我一直忘问你,你的脸不是被他弄花了,又怎会恢复?”
“那是我耐不住痒挠破了脸,师傅帮我上的药,红斑是药渍。起初我也以为脸花了,后来疤痕变成现在这样我方才知道我错怪他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笑道:“我都没听你叫我一声姐姐,怎么他都升辈成师傅了?”李文清够厉害的,连唯一这么一个心向着我的小弟也收买了,要不是他老叫我娘子,我非以为他是来抢着做老大的,太可怕了。
兰若腼腆的笑了,脸上挂着红晕,轻声道:“姐……”
这一声令我我无比舒畅,许久许久未曾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突然间,我很想我妹,想知道她在哪儿,过的好不好,想不想我……
“明儿只要他们态度够好,我听你的不和他们为难!”
女人的心肠终究是软,好不容易才硬起来的,单凭着几句软话便妥协了,尽管知道兰若说的这些起码一半是李文清教的,但我还是接受了,毕竟,我也是女人嘛!
当夜,放下心中事,我难得好睡,一躺下便挺了过去,还做起了梦。
梦里,满天飞舞的落英下,李文清在弹着琴,我抱着一个小孩在看他弹琴。孩子什么样我看不清,李文清什么样我也看不清,唯一可见的只有满天飞舞的花瓣,好似雪花飘散,洋洋洒洒,盖住了天地,一片绯色红霞……
一阵浓香熏地我异常难受,呼吸都有些不畅。霎时,李文清不见了,落英也不见了,我手里的孩子也不见了,周围一片开阔,不见人影。我惊措地望着四野,想要挪步,可是竟然一步都动不了,像僵化成了石头。陡然之间,冒出了一个人要杀我,手里的长剑直撩向我的脖子。我闪躲不及,脖子被划开,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然后又冒出了一个人将我护在身后,同要杀我的人打了起来,二人好似相熟,边打边说着什么,而后什么都不见了,连光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
一阵鸡叫声中,我渐渐醒来,天已经大亮。与噩梦搏斗了整整一夜,我浑身酸痛,脑袋像要裂开的疼,我揉了揉太阳穴,却觉得脖子上也疼,那感觉就跟梦里被人划了一刀子似的。我又摸了过去,呆住了,好像脖子上真有了那么一道长口子。
野花上门
小时候听人讲故事有过庄生梦蝶,说的是一个叫庄周的人梦见了蝴蝶,梦醒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蝶。我一直觉得这故事挺傻,人便是人,又怎么会变成蝴蝶,这人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吃饱了撑的才有这闲工夫乱想。可是,现在我也迷茫了,梦里我被人剁了,怎么梦醒了脖子上真会有刀伤,到底我是在做梦还是见到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我扫视了一圈屋子,屋内桌子还是桌子,凳子还是凳子,晚上什么样早上还是什么样,半分异样都没。
真tā • mā • de怪异,我扭了扭脖子,套上衣服下了床,心里却念着昨晚对兰若的承诺。
昨天刮了一天的大风,早上起来天气又冷了许多,一丈来长的冰凌倒挂在屋檐上,映着晨阳剔透晶莹,煞是好看。
难得起早,我被冻的有些不太适应,瑟缩地绕过走廊往吃饭的偏厅走。迎面冬瓜走了过来,看见我先是一顿,然后立马转头,什么也不说就溜了。我想,他兴许是怕我,好,我不计较,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步路的距离,我远远便看见根子在拉筋骨,边拉边吊嗓子。我想,他看见我总会要打声招呼的吧,那我就应一声,让他知道我没那么生气了。结果,他喊了,我应了,然后瞥了他一眼,他人跑了……
这事儿诡异了,一个见了我就跑,一个是叫了我一声就跑,别告诉我,再来一个,还是跑。
我心里正鼓捣着这个,一转身,“砰”一下子和葵嫂撞了个正面,撞得我头晕脑胀。我揉着脑袋,还没来得及数落她,她倒是好,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到底一个个怎么了,见了我像见了鬼一样。
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葵嫂,站住,你跑什么?”说话间,我追上了她,歪着脑袋走到了她跟前。非是我想歪着头,实在脖子疼,这个姿势比较舒服点。
“厨房里水快开了,我去瞧瞧。”葵嫂贼兮兮的瞄了我一眼,撒腿就跑,那样子不像急着去看水开没开,却像是做小贼被人抓到,慌慌张张。
我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给揪了回来,冷笑道:“葵嫂,我会吃人吗?怎么怕成这样?”
葵嫂吞了吞口水,干笑起来,“谁说我怕,我怕什么呀,我只是急着去厨房……”话没说完,她还想跑,瞥了我一眼后又不敢跑了。
吞吞吐吐,必然有事,不敢看我那更是有事。我是有素质的人,逼供也是先礼后兵。所以,我啊了一声,哈哈地笑了,将葵嫂往墙上一按,眯着眼睛道:“葵嫂,你还记得这寨子里是谁当家吗?”
葵嫂嘴角抽搐了一下,讪笑起来,道:“那还不是你,你问我做什么?”
亏你还记得,我闷哼了一声,眸光幽幽地看着她,接着又问道:“当初你流落街头,日子过的苦不苦?”
“……”果然,一戳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