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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家的上前行礼:“奶奶,大爷遣来的人说有话要和奶奶说。”有话要回?桃姑抬起头,见那人头低低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话?桃姑还在思索,老刘家的已经示意绿岚随自己出去,绿岚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随她出去。
桃姑见那人只是低头,心里更是奇怪:“大爷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问话之时,桃姑还在想陈知隆为什么不写封书来?
那人已经开口:“大爷说,他很想你。”桃姑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这样的话,只能见诸笔端,怎能说出来,说出来也罢了,怎能由别人代传?
那人见桃姑只顾着害羞竟没听出自己的声音,忍不住了,抬头道:“原来不过一月没见,楚爷竟听不出在下的声音了。”
楚爷?桃姑这才抬头,见陈知隆一双眼正看着自己,桃姑啊了一声,想要站起,却觉得欢喜的脚都软了,还是坐在那里道:“要来找我,来就是了,还这样捉弄我。”
陈知隆看着桃姑,换上女装的她少了些硬朗,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只是说话时候那种样子还是一点没变,眼里闪着光,唇微微往上翘。
陈知隆走上前一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我此时可是尝遍了,本来早想来了,偏生二弟又说,三叔公在那里想找错处,依了我的性子,什么样的都不怕,可是二弟还要在这里,况且女子的名节重要,这才没来望你,你可好吧?”
桃姑那声还好刚想说出来,但看着陈知隆满眼的思念,微一笑道:“好,成日想你怎么会好。”
陈知隆抬手替她理着鬓边的发丝:“等过了年,就遣人来提亲,二月里娶你过门,从此后我们一起出海,再也不分开。”
桃姑的心一点点柔软,再也不分开,老刘家的咳嗽声响起:“奶奶,大爷遣来的人想必说完话了,还请早些回去。”
桃姑站起身来,陈知隆眼里全是不舍,又摸一摸她的发丝,陈知隆这才把帽子拉低,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桃姑却觉得相思更长,直到老刘家的含笑回来,桃姑才猛地想起,给陈知隆准备的荷包鞋袜都没让他带走。
忙着过年,桃姑也没什么可帮上忙的,只是看着他们预备,这日前面突然传来吵闹之声,老刘家的还当是前面街上有什么热闹,早出去看热闹了,等了些须进来时老刘家的却一脸慌乱:“奶奶,外面有个妇人在那里吵闹,说是要来找自家小姑。”
自家小姑?桃姑的眉皱起来,刚要问妇人是什么样的,就听到有尖利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狗奴才,拦着老娘的路,难道不知道这里的奶奶是我家小姑,到时见了她,一个个把你们屁股打烂。”
62舅奶奶
这个声音,桃姑微一愣,不就是自家大嫂的声音吗?却也奇怪,自己回来也没声张,住在这里全是张大叔操办的,怎么大嫂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桃姑还在思量,嚷嚷声已经越来越近,接着就是杂沓的脚步声,中间还伴随着男子声音:“这位大嫂,你要进去,可也要等我们通报。”
桃姑已经瞧见大嫂把老刘使力一推,差点就被推倒:“通报?什么通报?这里既是姓楚,也就是我自家,哪还要人通报。”
老刘家的见闹的忒不像话,怕桃姑脸上不光彩,小声问道:“奶奶?”桃姑刚要说好,楚大嫂已经来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一番。
桃姑任由她打量,既不说话,也不起身,眼也没朝她瞧,楚大嫂见她这样做派,还当自己认错了人。那日有人寻到自己家去,说自家小姑并没有死,而是攀上陈家这门好亲事,将过了年就要嫁给陈家大爷,这陈家听说可是邻县首富,连那些管家们个个都是穿绸着缎,使奴唤婢的。
小姑长的若是天仙一般,这话还有三分可信,可是自家小姑,长的又黑又丑,瞧那面相怎是个做富家主母的?况且说的要嫁,怎不见陈家上门来提亲,那人却连连赌咒发誓,说所言句句是实。
陈家要娶的新妇就是姓楚,现时已被安置在邻县,只等过了年就迎娶过门,说完那人又连连叹息,称从没听过这样的事,一攀了高枝,就要撇了娘家,自家做主,须知女子少了娘家人做主,怎好在婆家过日?
一番话说的楚大嫂本有一丝惭愧也全化为乌有,当日若不是自己那样对小姑,小姑另嫁也不过嫁个一般的穷人,哪能嫁进陈家,说起来自己还是功不可没,今日自然要去做娘家。想到这里,楚大嫂笑的满脸开花。连连撺掇老公来寻小姑,谁知那不争气的,只说当日做的太绝,已无脸来见小姑,不寻仇已是好事,怎还再去做什么大舅?
千说万说只是不肯来,气的楚大嫂恨不得把自己老公打几个耳光,只是现在碍于他妹子要嫁富家,还要去做舅爷,只得慢慢拿话哄他,谁知甜话苦话都说尽了,楚大郎还是摇头不肯,说哪有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
楚大嫂性子上来,你不去做舅爷,难道我就不能去做舅奶奶,次日梳好头,裹好脚,换上套出门的衣衫就去寻那人,称能否带挈自己去寻下小姑?那人满口答应,说自己也是和陈家有生意往来的,还望舅奶奶在大奶奶跟前多美言几句。
左一声舅奶奶,右一声舅奶奶,叫的楚大嫂身子如堕云里雾里,眼笑的眯成条线,坐上了那人的马车,那内垫用的竟是上好的绸子,还在咂舌时候那人已经说了,这不算什么,陈家管家用的,比这还阔气。
还送上精致的点心给自己充饥,楚大嫂只觉得从没有过的享受,到时进了陈家,坐了舅奶奶,那可就是使奴唤俾,肥鸡大鸭子,照了自己的喜欢倒换着口味。摸了摸头上戴的那只银钗,这还是当初楚家下聘的聘礼,自己平时还舍不得戴,只有做客时候才戴,到时定要打上一副金做的头面,亮灿灿的戴了一头,穿了新做的衣衫,回娘家显摆显摆。
楚大嫂做着美梦,只嫌这马跑的太慢,幸好辰时出门,午时也就到了,那人却只带自己到了一条小巷,小巷尽头有一座宅子,那人请自己下了车才道:“此处就是令小姑安置之所,只是守门的有些不识人,舅奶奶到时千万不要怕了他们,还有句话,舅奶奶千万记得,到时千万别说出小可是谁,只说在市上打听到的就是。”
楚大嫂满心感激他还来不及,自然连声答应,那人这才别过,楚大嫂上前就敲门,谁知应门的小厮果然说没有这个人,楚大嫂心说那人说的果然没错,就嚷了起来,推搡之间被她挤了进门。
初一看见院子里坐着的是个穿金戴银,富家太太样的女子,楚大嫂已经愣了下,若是自家小姑,任她怎么生气,也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只是既已到了这里,难道还不见个真人,索性对那女子打量起来。
这一细打量楚大嫂这才认出面前这看起来有些陌生的女子就是那日离开时候又黑又瘦的小姑,见她眉眼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