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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照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拉着她往东暖阁走,东暖阁有张软塌,并排躺两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她脱了鞋,闭眼靠在迎枕上,他也徐徐靠在她身边,又问道:“阿晚,要我拉上帘子,啊?”
拉帘子?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干笑几声:“不用了。”
他突然伸手,在她肩上轻拍诱哄:“阿晚,不要怕。”
沈晚照慢吞吞地道:“我不怕,梁静茹给了我勇气。”
温重光:“...”
他忽然挑眉问道:“已经不是第一回听你提她了,梁静茹到底是谁?”
沈晚照听他一本正经地问这个问题,感觉相当诡异,囧道:“是...神仙,勇气之神!”
他自然不信,但轻笑一声,也没再追问。
两人半晌不语,沈晚照都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微微仰头偷瞄他一眼,见他含着笑也低头看下来,倒真有种巧笑嫣然的意味。
她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一件事儿,羞怯被抛到脑后,轻哼了一声:“我说这些日子来找你的学生不少吧,你这么一个一个睡,睡得过来吗?”
这飞醋吃的有些没由来,他却笑了,反问道:“你说呢?”
竟然真的答应了,沈晚照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一把从罗汉榻上坐起来,直直地瞪着他。
他无奈笑道:“只有你一个而已。”他也半撑着起了身,额头跟她额头相抵:“我都说过了,只要是你开口,一切好说。”
沈晚照好奇道:“那你给他们考的是什么?”
他懒散道:“不一定,有的是魏朝近十年受的岁贡,也有这几年的大小战役及其详细情况,也有历年各省各州府的税收。”
沈晚照喃喃道:“...能答出来的一定不是人,是机器人。”
他对她时不时的胡言乱语已经习以为常,只一笑作罢,她忍不住追问道:“那有人答出来了吗?”
他眸色微深:“有,你表兄。”
沈晚照有点尴尬:“那你岂不是要把选票投给他了?”她不知不觉中抢了殷怀俭的选票,心情有点差...
温重光唇角一牵,虽然在笑,但神色绝对称不上高兴:“虽然他答出来的,但选票最后投给谁还是我来选。”
沈晚照道:“是因为他没有陪你午睡的缘故吗?”
温重光:“...”
她成功噎回去一把,身心舒畅,开开心心地躺下睡觉,但由于罗汉榻正对着纱窗,正好一缕阳光打进来,照在她眼脸上,她翻覆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他忽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挡住了有些灼人的阳光。
他在她眉间亲了亲:“好好睡吧,阿晚。”
沈晚照听着他平稳和缓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忍冬花香,人仿佛置身于盛夏的繁花之中,温暖而闲适,轻轻地恩了声。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姿势怪异,两人相拥的亲密无间,但她大腿夹在他两腿中间,无意识地往上顶了顶,就听他发出一声闷哼,一下子睁开了眼,浓冶的眉毛微微蹙着。
两人尴尬对视,她忙把腿抽回来:“我不是故意的...”
QAQ变成太监了不要来找她啊,不过凭他的资历应该能混个大内总管吧,这么一想似乎也不错?
他见她神色恍惚,就知道她的思绪又一路奔腾出去了,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要是真的伤着了,以后苦的还是你。”
沈晚照:“...”
他又缓缓笑道:“或者你来帮我上药?”
他竟然真的作势要解腰带,沈晚照一把按住他:“这种事你自己来吧,我还是回避回避了。”
她不由得脑补了一个场景,温重光上半身裸着,下半身的亵裤松松垮垮用腰带系着,露出胸前和小腹流畅漂亮的线条,猝不及防亵裤滑下,他邪笑道:“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刚才无意中顶到,好像尺寸很给力啊...她脸上烫的厉害,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下瞄过去。
温重光:“...”
他默默地道:“你流鼻血了。”
沈晚照抬手一抹,果然一手血,手忙脚乱地找不出帕子来,还是他伸手用帕子帮她捂住了鼻子。
她一边堵鼻子一边瓮声瓮气地道:“前几天我娘逼着我喝了好些人参鸡汤,火气都补大了。”
温重光:“...”
他想到她流鼻血之前看的地方,还是决定给她留些面子,缄默着微笑不语。
沈晚照尴尬到了极点,匆匆用凉水洗了脸,婉拒了他叫个大夫过来瞧瞧的要求,用绢子捂着脸往外跑。
好不容易回到学舍,韩梅梅先吓了一跳:“首辅的考核这么激烈,你怎么都流血了?”
殷怀月也凑过来看:“这是干什么了?有点吓人啊。”
沈晚照看见自己学服前襟有几点血迹,应当是流鼻血不小心溅上去的,她随口道:“最近天干物燥,我这是上火了。”
她说完急匆匆换了衣服,殷怀月好奇问道:“首辅考了你什么,怎么你到下午才回来?”
沈晚照含糊道:“没什么,我考完试心情好,出去溜达了一圈。”
殷怀月忽然神神秘秘地道:“你去首辅那里的时候见着孙思淼了吗?”
沈晚照迟疑着点了点头:“见到了,怎么?”
殷怀月撇撇嘴:“她知道要选生监,心思不安分起来,所以最近四处找老师卖人情呢,可惜老师知道她的品行,也都不爱搭理她。”
沈晚照道:“虽然师长们不喜欢她,但我记着她在同学里人缘不错?”
殷怀月鄙夷道:“我跟你说,她每次上课或者复习的时候都四处找人说话聊天,等到下课之后再自己偷偷复习,跟她关系好的人里,除了她之外别人都被搅的无心学习,只有她自己一枝独秀,日子久了旁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瞧出不对来。”
沈晚照也皱了皱眉:“这人真不是个好的。”
殷怀月晃着她的胳膊问道:“她不是去找首辅了吗?首辅说什么?”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沈晚照一五一十地说了,她掩不住地幸灾乐祸:“该,让她心术不正,被首辅给讽刺了吧!”
经过五六天紧张的拉选票活动,谢师在大殿里召开了公开的投票活动,结果跟众人意料的差不多,综合比对下来,第一名是殷怀俭,第二名是沈朝,这两人都是生监,沈晚照排第三,只得了个辅监的名头,殷怀兰比较倒霉,刚好在第七。
她本来有点郁闷,但想着两个生监一个是自己表哥,一个是自己亲哥,心里就释然了。
谢师念及三人的亲近关系,本有些迟疑,怕他们勾连一气,以权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