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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抵京不过三日,但是这摩诃藏是自己十几天前就已经遇见,这样说来,摩诃藏岂不是早早就离开了使团的队伍,带着屈律斤率先进城?
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他是西梁王子,身份尊贵,却孤身犯险,若是被一些别有居心之辈知道西梁王子孤身入京,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楚欢只觉得此然骨子里傲性,却又胆识过人。
摩诃藏已经向皇帝道:“皇帝陛下,屈律斤是本王子的亲兵护卫长,自小便练习摔跤,是我西梁摔跤的勇士,若是有人能在摔跤上击败屈律斤,本王子心服口服,愿意向皇帝陛下行跪拜之礼,以示尊敬!”
皇帝陛下向上官如海道:“上官爱卿,原来是客,不要伤了他!”
上官如海拱手称是,摩诃藏却显出淡然笑意,屈律斤瞅着上官如海,咧嘴一笑,目光之中,不无轻蔑之意,上官如海上前两步,见屈律斤已经弯下身子,双手张开,当下也缓缓弯下身子,小心戒备。
上官如海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他能够坐上指挥使的位置上,自然不会是蠢笨之辈,西梁人当殿挑衅,可见他们对自身的摔跤术是十分的自信,而且能够让屈律斤出阵,这屈律斤必然就不是泛泛之辈。
摔跤比拼的不是谁的身体壮,也不是谁的力气大,更不是谁的气焰高,看似是粗线条的对决,但是实际上却是真正涉及到技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摔跤技术和临场经验,看似不起眼的瘦弱之人也完全有可能将如山的大汉摔倒。
上官如海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他身体前弓,双手张开,双目生寒,看上去倒也是有模有样,群臣都是屏住呼吸,静观这一场对决。
这是事关两国尊严脸面的问题,上官如海不敢丢以轻心,屈律斤见上官如海有模有样,倒也是没了笑意,上上下下打量这上官如海,若是经验老道之人看到屈律斤此时的动作表情,便知道他这是在找寻上官如海身体上的破绽。
真正的摔跤高手,并不会长时间缠斗,他们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能够在算时间内判断出对方的弱点,一旦被抓住弱点,他们便绝不留情,借力打力,实际上就算旗鼓相当的摔跤高手对决,三回合之内击倒对方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看双方谁能沉得住气,谁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抓住机会,有可能只是眨眼之间的差距,但是却能够决定胜败。
屈律斤绕着圈子,脚下有力,朝中武将们只看上几眼,就知道此人的下盘功夫必定十分了得,而摔跤训练,首要训练的便是下盘,达到黏如根,才有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摔跤手。
上官如海见屈律斤只是在殿上陪着自己绕圈子,却并不率先进攻,一开始还能沉得住气,但是过了片刻,不单上官如海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便是满朝文武也都是显得有些急躁,比武打斗,固然也有互相观察弱点,但是如此这般转了老半天圈子都还不动手,在秦人的眼中,确实是有些不耐烦。
上官如海的性子本就有些急,否则今日也不可能忍不住火气第一个站出来,又绕了几圈,见屈律斤气定神闲,那张有些可恨的脸上甚至可是露出戏谑的笑容,上官如海再也忍不住,虎吼一声,粗壮的身躯已经率先扑了上去。
上官如海做好了准备,那是看准了对方的双肩,想着先用双手扣住他的双肩,他的速度也确实很快,但是当他扑过去之时,屈律斤身形却陡然往下一矮,上官如海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陡然间觉得裆下一紧,随即感觉两条腿似乎被什么箍住,吃惊之间,身体却已经凭空而起。
满朝大臣却都是看的清楚,上官如海扑向屈律斤的时候,屈律斤却是矮下身子,竟是出人意料地将头探入到上官如海的裆下,两只手也在瞬间抓住了上官如海的双腿,以中原人来看,钻入裤裆,那是十分下作低人一等的事情,但是今日.比拼摔跤,屈律斤这般做,却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作用,满朝文武想不到屈律斤会钻裤裆,上官如海自然也想不到,听到身下一声低沉的厉吼,他庞大健壮的身躯竟然已经被屈律斤生生举起,上官如海吃惊之间,屈律斤已经转动身体,随后又是一声厉吼,竟是用力生生将上官如海投掷出去。
上官如海只觉得身不由己,庞大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哗啦”一声响,竟豁然被屈律斤扔进了殿上的水池之中,庞大的身躯落入池水之中,池水四溅,满朝文武豁然变色,皇帝陛下也已经双眉锁起,表情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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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三二章尊严
上官如海被扔进水池子的一刹那,满朝文武变色,上官如海也算是大秦帝国的一员悍将,可是竟然脸屈律斤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屈律斤扔进了水池子,这固然是上官如海的耻辱,却更是大秦满朝文武的耻辱。
不少人又羞又恼,大秦自诩天朝上邦,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可是帝国的勇将在对方的亲兵护卫长手下,竟是走不了三个回合,众目睽睽之下,又让帝国的颜面何存?
皇帝的手已经禁不住握起拳头来。
武将列中,已经窜出七八名武将,都是对摩诃藏和屈律斤怒目相视,一个个紧握拳头,瞧那架势,到似乎是要一拥而上将西梁使臣撕成粉碎。
林元芳惊愕半晌,还不容易缓过神来,瞧见皇帝脸色难看,立时进言道:“圣上,西梁使臣大胆妄为,名为议和,实为挑衅,恳请圣上下旨,给予这几个西梁狂徒严惩!”
皇帝尚未说话,摩诃藏却已经大声笑起来,高声道:“秦人不但本事不行,连心胸气量也是如此狭小,早知如此,本王子实在没有必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他虎目生寒,一股凛然之气散发出来,沉声道:“本王子既然敢来,可就从没有怕过。本王子从出生至今,只佩服别人,却不害怕别人,想要对本王子动手,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一抬手,高声道:“西北有我大西梁十万铁骑,本王子但有一根头发被你们秦人所伤,我大西梁十万铁骑,必将踏破西谷关,挺进中原!”
群臣一个个气愤填膺,不少人血气上涌,只想着皇帝一道旨意下来,将这干狂妄至极傲慢至极的西梁人推出砍了。
但是理智清醒的人却还是明白,这摩诃藏的话倒未必是虚言,虽然暂时不明西梁铁骑为何停止不前,但是如果他们的王子在秦国京城遇害,十万铁骑自然不可能作壁上观,必将挥师挺进。
皇帝眼中已经划过杀意,正要说话,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摩诃王子,中原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以礼待客,从古至今,我们中原人做事,都会先礼让三分。你当上官将军当真不是你们的对手?如果你真是这般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声音在寂无声息的大殿内突然响起来,所有人先都是一愣,随即都循声看过去,不过人数众多,许多官员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谁说话,皇帝年纪大了,眼神自然已经差了许多,微皱眉头,问道:“是谁说话?”
从人群中出来一名官员,一身文官打扮,朝中文武大臣,竟是有许多人觉得此人眼生,倒是那摩诃藏看了一眼,脸上就显出讶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随即嘴角泛起笑意,却并非对其他秦国大臣那般的轻蔑傲慢之笑,这笑容竟是带着几分暖意。
上官如海已经从水池子中爬出来,满面羞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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