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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欢此时倒是怀疑水公公让自己沐浴更衣的真实用意,皇帝这道旨意,究竟是真的要祛除所谓的“俗气”,还是用这种方法在入宫之前就进行一次检查?
光明殿有恢弘的正殿,楚欢一开始也以为会在正殿相见,但是到了正殿,却空无一人,反倒是从正殿边的玉廊下经过,转到正殿后面的一处稍小殿宇,小心谨慎之间,便猛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座玉水池,水池修的精美无比,白玉修成,池内是清澈的水,面甚至点缀着碧绿的荷叶,在水池不远处,便有一处玉台,玉台倒是不大,面却是盘膝坐着一人,一身道袍打扮,乍一看去,倒似乎像是一位道人,但是他的头却带着金冠,珠光宝气,璀璨生辉。
玉台四角,有四尊铜雕,一龙头,一青鹤,一神龟,一麒麟,四尊铜雕雕饰精美,纯铜所造,口中却都是向外弥漫袅袅青烟,楚欢远远就闻到檀香味,知道四尊铜雕乃是异状香炉。
玉台之下,左右两边都是盘膝坐着几个人,池水平静,檀香袅袅,大殿内一时间却是十分的寂静,这些人就宛若是在大殿之内修禅参道一般,还真有几分宁静雅致的味道,距离那边尚有一段距离,水公公探出拂尘让楚欢停下,自己则是躬着身子前,到得玉台边,才跪下禀道:“启禀圣,楚欢传到,正在等候!”
楚欢这才确定,玉台之穿着道袍戴着金冠之人,正是帝国皇帝瀛元。
皇帝面无表情,淡淡道:“宣!”
楚欢前,跪倒参拜,皇帝已经淡淡道:“平身!”他神色平和,年过六旬,须发皆白,但是双目却依然有神。
楚欢谢恩过后,站起身来,却也按照水公公先前的吩咐,并不抬头,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两边那些盘膝坐着的大臣似乎都在打量着自己。
“楚欢,刘耀是你杀死的?”皇帝没有废话,开门见山,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带着肃穆的威严。
楚欢倒也想不到一来皇帝便这样问话,拱手道:“小臣失礼,不知刘耀是谁。”
他话声刚落,旁边已经有人冷笑道:“大胆,小小武京卫兵士,安敢自称臣?”
楚欢皱起眉头,瞬间舒展,扭头去看,只见斥责自己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从官服看就是一位朝廷重臣。
“不知者不罪。”皇帝平静道:“周纳言,楚欢初入宫中,规矩不懂,也不必较真。”
玉台边的几名臣子都是一怔,倒想不到皇帝忽然变得如此通达,须知皇帝如今的性情与曾经大不相同,在皇帝面前说话做事都要极其小心谨慎,哪怕是一句话说错,或者一个动作做错,都有性命之危,楚欢来便失言,臣子斥责,皇帝却为他开脱,这是极其罕见的。
皇帝向旁边看了一眼,不远处伺候的一名太监立刻躬着身子前来,手中还捧着卷宗,皇帝接了过来,随意翻看了几下,才看向楚欢,道:“原来你做的事情倒是不少。”
楚欢不知道皇帝此言何意,也不敢说什么,这大殿虽然宏阔,但是楚欢却感觉四周的空气无形地向自己挤压过来,气氛十分的压抑。
他倒不是胆怯之人,但是胆子再大的人,身处这样的环境,面对帝国的皇帝,终究也会紧张,楚欢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头一次入宫面见皇帝,心中紧张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齐王曾经遇刺,是你护救才脱离险境。”皇帝看着卷宗,也不抬头,声音平静:“通州知州赵广庆叛乱,通州大营兵变,是你与林冰两人入营稳住通州大营,更是由你拿下了赵广庆……天蜀国贼寇刘耀匿于京城,是你杀死了刘耀……!”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楚欢,神情依然淡定无比,道:“这每一桩功劳,都是大功,看来你的本事实在不小……!”
楚欢却想不到那卷宗里面记载的都是自己的事情,有些吃惊,看来皇帝召见之前,已经有人将自己的情况专门汇集起来,以供皇帝阅览。
楚欢觉得这份卷宗十有**便是神衣卫的手笔。
他不知道卷宗面是否还记载了其他的事情,但是却肯定自己刺杀驸马的事情必定不在卷宗之,否则自己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光明殿中。
玉台边的几名臣子都是有些惊讶,面面相觑,皇帝突然召见楚欢,事先知道的人并不多,其实这些人对楚欢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也不会有心思去了解,本来都还在奇怪皇帝陛下为何召见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此时听皇帝几句话,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却立下了数般功劳。
一名高高瘦瘦的官员已经恭敬道:“真君,莫非天蜀国当年逃窜失去下落的刘耀已经死了?”
楚欢心里正在奇怪这官员口中的“真君”是谁,却听到皇帝已经道:“不错,二十多年前,天蜀国灭,刘耀却如同老鼠一样逃窜的不知下落,二十多年来杳无音讯。朕知道,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忘记朕,而朕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忘记他。只是朕却想不到,他就躲在朕的眼皮底下,不过这样也好,他最后也是死在朕的眼皮底下,像他的老子一样!”
高瘦官员立刻道:“真君道法无边,刘耀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必不会逃出真君的手掌。想来是真君如今道法大成,普泽京城,刘耀这样的鼠辈无法容身,这才跳了出来,虽是楚欢所杀,但却是真君的道法所致,臣恭喜真君,贺喜真君!”
这人说话十分露骨,阿谀奉迎,楚欢见此人一身官服级别甚高,只觉得如此高位之人,说出这样的奉承话来,比普通人更显恶心。
他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皇帝却似乎很受用,脸显出笑容道:“道法无边,想要大成,谈何容易,林爱卿,休要胡言。”
瘦gāo • guān员林爱卿却显出诚恳之色道:“真君,便是您怪罪,臣也不得不说,臣每一次觐见真君,都能感觉到真君的道法在无边扩展。”他身体前伏,道:“真君容色如春,充满了神道之气,就在几天之前,臣的老母亲更是因为真君的道气,转危为安!”
皇帝“哦”了一声,奇道:“这如何说起?”
林大人道:“臣一直不敢禀奏,其实臣的老母亲一个月前重病发作,瞧了大夫,都说大限将至……!”
皇帝道:“朕并没有听你提起过!”
“真君参道,又要日理万机,而臣也不想因为家母的病情影响国事。”林大人眼圈儿一红,“臣知道真君仁慈之心,若是知道家母病重,也必定影响参道,所以臣并无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