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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超仁把材料往手边一放,若无其事地笑道:“不太好放那就不放,以私藏qiāng • zhīdàn • yào为由关他几个月,允许家人探望。”
既不引起怀疑,又能让他把消息传递出去,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杨功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其他人呢,是不是借这个机会策反几个?”
桂青山起身笑道:“华-运虽受越盟领导,跟越盟还是有区别的。有没有坐过牢,对越盟尤其越盟高层而言是一种资历,对华-运来说不是,一旦被抓过就很难获得信任,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考察。”
“可我们现在人手不够。”
“让祯沙班和西宁班的学员提前结业,再请林科长从警察训练班抽调几个。”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越华文艺研究会”的策略很简单,你闹一次我打击一次,把你们的部下和外围人员全打掉,然后派人去让你们发展新组织,直到堤岸华-运彻底被架空为止。
杨功走出办公室,贲超仁一边收拾文件,一边低声道:“经此一役,华-运估计会消停一段时间,接下来要把精力放在吴廷瑈身上。”
“他注意我们了?”
“没有,但注意到了中情局。”
南越政局动荡不是好事,政局稳定对华人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正因为外部受越盟危险,内部有反对派,第五步兵师才能存在,堤岸才能掌握在华人手里,工业村保安队和各安置村自卫队才能发展。
从这个角度上看,“越华文艺研究会”与北越只有长期矛盾,没短期冲突。只要他们不来堤岸搞事,只要不影响各工业村建设,只要不像北朝鲜一样发动全面进攻,那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闹得越凶越好。
相比之下,日趋稳定的南越政府和看工投公司眼红的南越官僚威胁更大。
桂青山摘下墙上的越盟在南越的组织架构图,若有所思地问:“兰斯代尔又有动作?”
“吴廷瑈发现中情局在国军内部发展情报员,许多军官现在只听美国顾问的,昨天发火了,插手军队事务,一连撤掉三个营级军官。”
接受美国援助,却不愿意当美国的傀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桂青山意识到这是一个把水搅浑的机会,回头笑道:“老贲,让我们在国军的内线留意留意,看谁跟美国人走得近。”
不撤掉几个人,下级军官哪有机会晋升?下级军官不晋升,工投公司保安队军官哪有机会加入国军?
贲超仁心照不宣地笑道:“老板,其实政府里面一样有不少亲美派。”
第一百四十九章公平机会委员会
华灯初上,皇后酒店宴会厅里灯火辉煌,衣冠楚楚的gāo • guān和珠光宝气的夫人们,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或听着轻音乐品尝美食。
总统一走,陈丽春就拉着新娘去认识她的“妇女兵团”成员。
新郎同样是今晚主角,柯林斯大使、MSU的费舍教授、日本驻越南大使、中华民国驻越南大使……纷纷上去祝贺。
一个军官迟疑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杨文明等同僚挨个打完招呼,才端着酒杯上前道:“民先生,恭喜。”
杜高智,二十七岁,空降旅旅长,真正的少壮派军官。
李为民印象深刻,放下杯子打趣道:“智中校能来参加婚礼,这在之前是不敢想象的,谢谢,非常感谢。”
去年阮文馨嚷嚷着要zhèng • biàn时,三个总参谋部军官冲进总理府撒野,国防部长黎玉振忍无可忍,命令总理卫队把三个军官扣押了。杜高智知道这个消息后给总理府打电话,给吴廷琰下最后通牒,要求立即放人,否则亲自率部攻打诺罗敦宫。
电话是李为民接的,一想到这件事杜高智就很尴尬:“民先生,对不起,我……我……”
相逢一笑泯恩仇,何况只是一点小误会,根本没什么深仇大恨。
李为民回头看了看妻子,若无其事地笑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当时在执行命令,没必要说对不起。连总统先生都没放在心上,我能放在心上?并且我和你一样是馨将军的朋友。只是当时立场不同。”
杜高智脾气直。讲义气。在国军中人缘不错,见李为民如此通情达理,禁不住笑问道:“民先生现在跟馨将军有没有联系?”
“既然是朋友,哪能没联系。”
李为民带着他一起走到窗户边,看着卡蒂纳街的夜景,意味深长地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不能回西贡参加我和莉君的婚礼,于是发来一封贺电。并托人捎了一份礼物。这让我很内疚,毕竟作为朋友,当时我应该支持他,而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其实馨将军是非常好相处的一个人。”
“这一点我深有同感。”
国军里能打仗的军官不多,他无疑是其中之一,有阮文馨这个共同话题,正聊得火热,刚上任的总参谋长陈善谦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不应该谈工作,更不应该谈那些让人家不高兴的事。陈善谦打心眼里不愿意把身边这位介绍给李为民。
吴廷琰和“皇帝”一样轻易不会见人,他跟吴廷琰恰恰相反。一有时间要么去各工业村见承包商、投资建厂的老板甚至普通工人,要么率团出国招商、考察或推销工业村内产品,要么去难民营或贫困乡村慰问穷人。
可以说想见他一面,比见吴廷琰总统还难。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善谦实在没办法,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民先生,这位是西贡建设公司总经理阮贵先生,一直想拜访您,一直没机会。”
安保措施如此严密,宾客名单上没他,能找到这儿堪称神通广大。李为民装出副热情无比地样子招呼道:“原来是贵先生,幸会幸会。”
阮贵矮矮胖胖,一身西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他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礼盒,一脸谄笑着说:“民先生新婚大喜,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