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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早早地回到堤岸婆家,像普通家庭主妇一样打扫卫生,采购年货,忙里忙外,准备过年。
丈夫罗新康同样是潮州人,同样是潮州人中的另类。
不像大多潮人老乡一样做生意,而是喜欢教书育人。在义安中学毕业后就留在学校任教,写一手好字,作一手好诗,有几分才气,在堤岸文化圈有那么点名气。
换作别人,妻子那么大本事,在外面抛头露面,肯定会不高兴,至少会有一点心理压力。他没有,他早习惯现在的生活,甘愿当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督促一心想出去早找小伙伴玩的儿子写完几张大字,罗新康走进厨房,尝了一块刚蒸好的辣味,不无好奇地问:“采莲,外面炒得沸沸扬扬,说学生要接管会馆和帮产。学校也是帮产,真要是这么搞,将来是老师管学生,还是学生管老师?”
人家担心五帮会馆解散后遇上什么事找不到人帮忙,担心入不了籍会被驱逐出境,他居然担心这个。
三十好几的人一点“不成熟”。想的事说的话有时候真像孩子。
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有一颗童心,跟他一起过日子很轻松,顾采莲扑哧一笑道:“担心学生骑到你头上?”
“我是担心这么搞会乱套。”
“你们校长怎么说的?”
“校长天天开会,没机会问。”
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或许这个年他都过不好。
顾采莲放下勺子,探头看了看正在跟邻居家小孩玩的儿子,耐心地解释道:“新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华青会是要接管帮产,但不是学生会员接管,而是毕业的会员接管,他们会成立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和一个基金会。
所有帮产全纳入资产管理公司,并推行私有化将其套现,所得资金一部分用于教育、医疗和救济,一部分交由基金会投资增值。马帮长等老前辈将出任资产管理公司监事或基金会理事,监督公司运营。防止帮产流失,监管基金投资及使用。”
“把会馆变成公司。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什么换汤不换药,变化大着呢,以前各帮管各帮的事,义安中学不收客家孩子,福德中学不管海南帮的学生,现在把资源整合起来。孩子们可以就近入学,没有帮界之分。事实上不仅要打破五帮帮界,连明乡会馆和三江帮都被纳入进来了。
今后只要有中国血统的人尤其孩子,西堤华人资产公司和西堤华人公益慈善基金会都会提供帮助,能惠及到更多人。是一件大好事。”
罗新康又问道:“听说要聘请越南老师,开设越语课程,招收越南孩子?”
“有这事,政府要求的。”
在越南工作生活,不能一点本地话都不会说,不然连生意都不好做,只要不像马来一样禁止中文课程就行,罗新康倒不反对这样,而是问道:“越南学生的学费怎么算,尤其那些上不起学的?”
五帮学校对贫困学生一直施行免费教育,所需资金大半来自各庙宇香火钱,部分来自社会捐赠。
接下来要纳入明乡人和一些祖籍来自其它地方的同胞孩子,已经背上一个大包袱,靠香火钱和社会捐赠是负担不起更多越南学生的。更不用说越南人多少,如果全跑堤岸华校来念书,不仅没那么多资金,甚至连教室都坐不下。
顾采莲微笑着介绍道:“这一点华青会早考虑到了,过完年会对堤岸人口进行一次普查,会按照地理位置划分学区,在学区内生活满多少年的本地人可让孩子报读华校,这么一来人数就没那么多。
同时为了让更多本地孩子能够念上书,政府会挤出一笔资金发展教育,另外国际红十字会和教会接下来会陆续开办几所,再加上法国人之前办的小学和中学,基本上能满足西贡适龄孩子的就学需求。”
念书这种事不但要看孩子,更要看家长。
就像一些堤岸华侨不太喜欢送女孩子去念书,认为女孩子是“赔钱货”一样,就算有教育机会,很大一部分本地人还是不想让孩子去念书。因为念书就帮不到家里,不念书多多少少能干点活儿,比如帮着带弟弟妹妹,洗衣做饭什么的。
搞清楚情况,知道学生不会骑到他这个老师头上,罗新康终于松下口气。
正准备去隔壁看看住在大哥家的父母,对面小店老板突然跑了过来,扶着门槛大呼小叫道:“阿莲,电话,好像你们公司有人找。”
“来了!”
大年三十打电话,肯定有急事,顾采莲不敢耽误,连手都顾不上擦便风风火火地跑过去接。
不一会儿,她兴奋不已地回来了,凑到丈夫耳边道:“新康,快去老钱家买几瓶好酒,大少爷和大哥等会儿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大少爷?”
“小声点,别让外人知道。”
李家大少不仅是妻子及老丈人家的老板,而且是政府gāo • guān,罗新康真有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一家人生活在越南、法国和美国三个地方,别人家过年热热闹闹,李家过年冷冷清清。
照理说可以去老丈人家过年,可是现在又跟黎文远撕破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吴家目标太大,能不去尽量不去。
顾采莲是李氏企业总裁,可以算一家人。在她哥哥顾平春强烈建议下,李为民决定来她家过年,反正一个人实在没地方去。
尽管黎文远现在不一定有功夫对付他,更不会想到他会来这儿,但必要的安全措施一样不能少,阿成等护卫守着街头巷口,一有风吹草动就带他撤离。
顾采莲不太放心。把二人迎接客厅,出去转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主意才回家关上门道:“少爷,来我家过年我高兴,可是太危险了,您真不应该回堤岸。”
李为民往她儿子手里塞了一个早准备好的红包,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们要过年,黎文远同样要过年。并且上午收到可靠消息。他一个劣迹斑斑的匪徒,竟然想学人家搞政治。正在拉拢其它教派军阀和反对派,成立什么‘国民势力联合阵线’,打算跟政府唱对台戏。
搞政治要考虑民意,要有人支持,我名声又不错。所以他现在不管有多讨厌我,都不会像对待兰斯代尔一样对待我。反而会拉拢,会向我表达善意。”
“真的?”
顾平春嘿嘿笑道:“骗你做什么,阮山,就是以前抓少爷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七远找借口干掉了。昨天下午。派人把当时勒索的钱一分不少送到工投公司,还顺便给少爷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年礼。”
顾采莲乐了,禁不住笑道:“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惜这一页翻错了,自以为很高明,事实上是败笔中的败笔。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有资格玩政治吗?这么玩下去,只会把他自己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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