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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出冥瞻。不能在此给人逮住【
四下一丝光也没有,甚至停电时备用的紧急照明也不见。我在如此分不清左右的黑暗中
没头没脑闯了一阵,总算得以停下来平复呼吸,侧耳向后倾听。一无所闻。只闻自己剧烈的
心跳。我喘口气蹲下。他们大概已不再跟踪。何况黑暗中再往前赶,怕也只能在迷途中越困
越深。我背靠墙壁,以便使心情多少沉静下来。
可照明到底谁熄掉的呢?很难认为事出偶然。是在我跨入走廊后面有人追来时——恰恰
在那一时刻熄掉的。估计有人想救我脱险。我摘下毛线帽,用手帕擦脸上的汗,又戴回帽子。
身体各个关节突然想起似地开始疼痛,不过不至于受伤。我觑了眼手表的夜光针,这才记起
表已停了,停在11点30分。那是我下井时分,也是绵谷升在赤板事务所给人用棒球棍
打昏之时。
或许我真用球棍打了统谷升?
置身于一团漆黑,不由觉得作为一种理论上的可能性并不能排除。我在实际地面上实际
用球棍把绵谷升打成重伤亦未可知。说不定唯独裁一人未意识到。有可能我心中的深恶痛绝
在我不知不觉之间擅自走去那里一击为快。不,不是走去的【我想。去赤
扼要乘小田急线电车,又要在新宿转乘地铁。这怎么能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做出来呢?不可
能!——除非那里存在另一个我。
假如绵谷升真的死了,或者终身瘫痪,等于说牛河确有先见之明。毕竟他以绝对罕有的
时机改换门庭。我不能不佩服他这动物式嗅觉。耳畔似乎传来牛河的语声:“非我自吹,冈
田先生,我鼻子灵,一闻便知。”
“冈田先生!”有人就在我身边呼唤我。
我的心脏像被弹簧一下子弹到嗓眼。我闹不清声音来自哪边。我身体僵挺,在黑暗中四
顾。当然一无所见。
“冈田先生,”又是一声男低音,“别怕,我是来帮你的。以前我们在这里见过一次,可
还记得?”
声音的确好像听过。是那个“无面人”。但我出于小心,没马上回答。
男子说:“争分夺秒离开这里,亮了他们肯定找来这边。可以抄近道出去,随我来!”
男子打开笔状手电筒。光虽小,但照脚下足够。“这边。”男子低促道。我从地上站起,
急急跟在他身后。
“肯定是你熄掉照明的吧?”我对他后背问。
他没有回答——并未否定。
“谢谢,正是危急关头。”我说。
“他们都是危险分子。”男子说,“恐怕比你想的危险得多。”
“绵谷升真被打成重伤了?”我问。
“电视上那样说的。”无面人谨慎地斟酌字眼。
“但不是我干的。那时候我一个人下井来着。”
“既然你那样说,想必就是那样。”男子理所当然似地说。他打开门,用手电筒照着脚
下一阶一阶小心蹬着楼梯。我跟在他身后。楼梯很长。中途是上楼梯还是下楼梯我竟也辨不
清了。说到底,这真是楼梯不成?
“不过,有人证明你那时在井底吗?”男子头也不回地问。
我默然。根本没有那样的人。
“那么,一声不响地逃跑确是上策。他们认定你是犯人。”
“那伙人是什么人呢,到底?”
男子上到楼梯顶端后往右拐,走了一会开门下到走廊,站定静听片刻。“快走,抓住我
上衣。”
于是我抓住他上衣底襟。
无面人说:“他们经常一个劲儿看电视。你在这里当然不受欢迎。他们非常喜欢你太太
的哥哥。”
“你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久美子在哪里吗?”
男子沉默不语。我像做什么游戏似地抓紧他上衣底襟拐过黑漆漆的拐角,快步走了一小
段楼梯,打开一扇秘密小门走上天花板低矮的像是近道的通道,下到另一条走廊。无面人领
的路甚是奇异复杂,感觉上恍惚在舱内转来转去。
“跟你说,这里发生的事我并非全都知道。因为场所大得很。我主要负责大厅。我不知
道的事有很多的。”
“知道吹口哨的男待吗?”
“不知道。”男子当即回答,“这里一个男诗也没有。无论吹口哨的,还是不吹口哨的。
如果你在哪里看见了男传,那就不是男待,而是装作男待模样的什么。忘问你了,你想去208
房间吧,不是吗?”
“是的。我要在哪里见一个女性。”
男子对此没表示什么。没问对方是什么人,没问有什么事。他以熟练的脚步沿走廊行进,
我像被拖船牵引在黑暗中穿过复杂的航道。
不久,男子没打招呼就突然停在一扇门前。我从后面撞在他身体上险些跌倒。撞时对方
肉体的感触轻飘得出奇,简直撞上空壳似的。但对方马上重新站好,用手电筒照门上的房号。
上面浮
现出208。
“门开着,”男子说,“带这手电筒。我摸黑也走得回去。过去后锁上,谁来也不要开。
有事赶快办,办完就回原处。这地方危险,你是入侵者,算得上同伙的只我一人。千万记住!”
“你是谁广
元面人像移交什么把手电筒放在我手中。“我是虚幻人。”说罢,男子在黑暗中将无面之
面一动不动对着我,等待我的话语。然而我此时怎么也找不出准确的字眼。片刻,男子悄无
声息从我眼前消失。他刚才还在这里,而下一瞬间即被黑暗吞噬不见。我拿手电筒朝那边照
了照,唯独白色的墙壁浮在黑暗中。
如男子所说,208房间门没有锁。球形拉手在我手中无声转了一圈。为慎重起见,我熄
掉手电筒,放轻脚步悄悄迈入房间,在黑暗窥视里边动静。但仍同上次一样岑寂。感觉不到
任何动静。只有冰块在冰筒中“咋嗤”一声发出的低音。我推上手电筒开关,锁上背后的门。
干干的金属声在房间里格外地响。房间正中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尚未开封的CattySark、新
玻璃杯和装有冰块的新冰简。银盘在花瓶旁边急不可耐似地灿灿反射手电筒的光。而花粉气
味也仿佛与此呼应,顿时浓郁起来。我觉得空气变稠,周围引力也有所加强。我背靠门,亮
着手电筒久久审视四周。
这地方危险,你是入侵者.算得上同伙的只我一人。千万记住?”
“别照我,”房间深处传来女子语声,“别用那光照我,能保证?”
“保证。”我说。
36萤火虫的光魔法的消解早晨有闹钟响起的世界
“保证。”我说。但我的声音有一种陌生感,好像被录了音又放出。
“别照我的脸,可能说走?”
“不照你的脸,保证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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