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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不曾见过的耳环,金的,小小的,鱼状。久美子何时在何处买的呢?我想吸烟。
戒烟还不出一个月。我想象自己从衣袋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把一支过滤嘴香烟衔在
嘴上点燃的情景。我大大往胸里吸了口气。混有青椒元葱炒牛肉的闷乎乎气味儿的
空气直刺鼻孔。老实说,我肚子已彻底瘪了。
接下去,目光不由落在墙壁挂历上。挂历上有月亮圆缺标记。眼下正向满月过
渡。这么说,妻怕是快来月经了,我想。
实在说来,结婚后我才得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属于居住在地球这个太阳系
第三行星上的人类一员。我住在地球上,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我喜
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事情永远(相对于自己生命的长度而言,这里使用永远一词恐
怕并无不可)如此。我的这一认识,始自妻大约每隔29天必来一次的月经,且其来
临同月亮的圆缺巧妙地遥相呼应。妻的月经很厉害,来前几天精神便极不稳定,动
辄极不耐烦。而对于我,虽是间接的,亦属相当重要的周期。我必须有所准备地处
理妥当,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龈龋。结婚前我几乎未曾留神过月的圆缺。攀然看天偶
尔也是有的,但月亮呈何形状同我毫不相干。而婚后,我脑海里基本印有月亮的形
状。
婚前我同几个女孩有过交往,当然她们也分别受困于月经。或重,或轻,或三
天退潮了事,或整整折腾一周,或按部就班该来即来,或姗姗来迟10天之久弄得我
胆战心惊。既有极度烦躁的女孩,也有几乎不当回事的。但在同久美子结婚之前,
我一次也没和女性共同生活过。对我而言,所谓自然周期无非季节的周而复始。冬
天来了拿出大衣,夏天到了拿出拖鞋,如此而已。然而结婚却使我不得不和同居人
一起面对月之圆缺这一新的周期概念。妻有好几个月没了周期性,那期间她怀了孕。
“原谅我,”久美子抬起脸道,“不是我存心跟你发火,只是有点儿累,心烦
意乱的。”
“没事儿,”我说,“别介意。累的时候最好找人发发火,发出去就畅快了。”
久美子缓缓吸气,憋在肺里好一会儿,然后徐徐吐出。
“你怎么样?”她问。
“什么我怎么样广
“你累的时候也不对谁发火是吧?发火的好像全是我,怎么回事呢?”
我摇下头:“这我倒没注意。”
“你身上怕是有一眼敞开盖的深井什么的吧,只消朝里面喊一声‘国王的耳朵
是驴的耳朵’,就一切烟消云散了。”
我就她的话想了想,“或许。”我说。
久美子再次看起空瓶子来。看标签,看瓶口,捏着瓶颈来回转动。
“我,快来月经了,所以才心烦意乱的,我想。”
“知道的。”我说,“不用介意。受此困扰的也不就你一个。马也是每逢满月
就死好多好多的。”
久美子把手从啤酒瓶拿开,张嘴看我的脸。“什么,你说?怎么突然冒出马来
了?”
“近来看报看到的。一直想跟你说来看,忘了。是一个兽医接受采访时说的。
说马是爱月亮圆缺影响非常大的动物,无论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随着满月的;临近,
马的精神波变得异常紊乱,肉体也出现各种各样的障碍。每到满月之夜,必有许多
马得病,死马的数量也远在平时之上。至于何以至此,谁也弄不明白。但统计数字
确是这样显示的。专门医马的兽医一到满月那天就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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