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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去时,妻子对我这么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所以拒绝了她。
“那么痛吗?是右边下面的臼齿吧?”
我皱着眉,点点头。
妻子“嗯”了一声,歪着头说:
“已经变弱了吗?听说平常可以用一辈子的……是体质的关系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个疑问掠过我的脑海,但是牙齿的疼痛让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
2
深泥丘医院的牙科诊疗室在这栋四层楼钢筋水泥建筑物的地下一楼。
那天早上到医院看诊的牙科病人好像只有我一个,牙科的候诊室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因为是新成立的门诊项目,所以病人不多吧?我没有事先预约就来了,而且不须等待就能立刻接受医生的检查,实在是太幸运了。但——
当我被叫到名字进入诊疗室,看到穿着白袍的男人时,不禁吓了一跳,还不自觉地“啊”出声。
医生是一位年龄和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大一点点的大个子中年男性,今天应该是初次见面的这位医生,却有一张我熟悉的脸。他和我第一次来这家医院看诊时,负责为我做检查的脑神经科的石仓医生很像。
如果这个医生就是石仓(一)医生的话,那么他左眼上应该会戴着茶绿色的眼罩才对呀!另外,如果是石仓医生的双胞胎兄弟——消化器官科的石仓(二)医生的话,那么右眼上会戴着相同的眼罩。但是眼前这个和石仓医生长得很像的人的脸上,不管是左眼还是右眼,都没有戴眼罩,取而代之的——这个说法也不太正确——是一副茶绿色的方框眼镜。
“怎么了吗?”
看到我的反应后,牙医师皱着眉头,不解地问。我仔细地看着挂在他医生白袍上的名牌文字——“石仓(三)”。
“来,请坐吧!”
难道石仓医生是三胞胎吗?或者,他们只是凑巧同姓,脸又长得很像?——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不过,我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的牙痛愈来愈强烈,一跳一跳地痛,咯吱咯吱地痛。
“呜……啊、痛啊……”
我按着脸颊,没出息地发出痛苦的shen • yin,像昏倒了一样跌坐在诊疗椅上。
“那——”牙科的石仓医生放下诊疗椅的靠背,说:“是右边的臼齿痛吗?”
“呜……是……呜……”
“来吧!让我看看。来,手拿开,张开嘴巴……”
3
因为实在痛得不得了,只顾着痛,没有太多的力气去观察周围的环境,不过,这间设置在地下室的牙科诊疗室,是一间让人觉得有点怪异的地方。空间虽然大,但是里面空荡荡的,几乎没有装饰,不管是天花板、地板或墙壁,都是冰冷的水泥砌成的。因为在地下室,所以连一扇窗户也没有,看起来非常凄凉。
诊疗室像一间空旷的仓库,微暗的室内中央有三张诊疗椅,聚光灯从上面打下来,让诊疗椅的四周亮得像舞台一样。
这间诊疗室里除了牙医师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护士——这个时候应该称为牙医助理吧!因为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第三个石仓医生上,所以没有马上注意到女护士的存在,但是,这个牙医助理竟然就是我所熟悉的女护士咲谷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职务调动,被派到新设立的牙科帮忙吧!
“唔,这样看起来,好像不是严重的蛀牙呀!”
医生一边说,一边对着疼痛的那颗臼齿喷气。咻——!听到这个尖锐的声音的同时,剧烈疼痛好像发出吓吓的叫声,直达到脑髓。
我张大嘴巴,“哇——”地叫出声。
“啊!那么痛吗?”
“呜……痛!”
“这颗牙齿以前治疗过了耶,什么时候治疗的?”
我张开右手的五根手指头表示“五”,接着再比食指和中指,表示加“二”的意思。我的手心早就冒汗了。
“七年前吗?————嗯,可是这个……”
“呜……哇啊!”
因为无法好好的说话,我只好闭上嘴巴,以含泪的眼睛看着牙医。
“总、总之就是痛,只是痛……”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着急,着急也无济于事。”
“可、可是……”
“这个……我要先明白一件事。你说七年前治疗过了,那时是哪里的医生帮你治疗的?”
“啊,唔,那是……”
真不想说话了。我忍着痛,努力去寻找模糊中的记忆。
“那个,是……啊!那是……”
一跳一跳的牙齿刺痛,伴随着心跳,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某些记忆的片段,在这一跳一跳的刺痛中被弹出来了。
“那好像是——七年前的春天,在南九州的某个岛……那里是内人的故乡,那个岛叫猫目岛。是猫目岛上的牙医帮我治疗的。”
“南九州?猫目岛?啊,原来是那里。”
牙医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斜眼看着站在身边的助理一眼。
“咲谷小姐,你觉得如何?”
“如果是九州的那里的话,搞不好是‘那个’。”
我听到她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总觉得她的语气好像有些幸灾乐祸。
“‘那个’吗?如果是的话,现在应该说是‘很稀奇’,还是很‘珍贵’呢?……SAMUZAMUSI……”
SAMUZAMUSI?是说SAMUZAMUSII(注:日文“寒タしい”(SAMUZAMUSI),冷飕飕、冷冰冰的意思。)吗?
茫然地想着这个的时候,我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想起七年前那个春天的事情了。
4
那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