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牛比婆娘还重要（3/3）

里正曹家旺道：“这学问可大了，春夏之际，枝繁叶茂，草地肥美，每天放牛两个时辰左右。”

“秋冬之际，草木枯萎，大概要放牛四个时辰左右，如果冬天天气太冷，或者下雪，还要准备一些精细的口粮喂养，那些口粮连人吃的都没那么好。”

“比如现在这个天气，如果下雪，无法放牧，我家的牛又大又壮，水牛要吃五个糍粑，那头大黄牛要吃八个糍粑。”

易浩然一听，感到奇怪，这牛不是吃草么，怎么还能吃糍粑？于是问道：“牛不是喂草么，怎么还能吃糍粑呢？”

周围人一听，尽皆无语，不过想到面前之人身份，他不清楚也是正常。

曹家旺解释道：“牛不仅吃草，还能喂糍粑，喂稻谷，小麦，豆粨，这些都属于精饲料。”

“喂糍粑好一点，糍粑扛饿，其次稻谷，但是没有糍粑好，我们在锅中放点油，然后煎糍粑，还要放盐，牛很喜欢吃。”

易浩然听着里正的讲解，更加坚定他西南体制改革的决心，一个喂牛都有这么多学问，更何况是其他事情。

让一帮五谷不分，手不能提的人治理百姓，后面肯定会出问题，历史也证明了，这群人只会做官，真正管理百姓的还是那帮胥吏和本地的士绅。

天天只读四书五经那肯定不行，必要的时候，来个相互妥协的制度，比如——下乡。

易浩然又问道：“我经常听到百姓食不果腹，三餐没有着落，怎么牛吃的比人还好？”

曹家旺回答道：“牛可是我们百姓家中的不可或缺的东西，很多人都把牛当祖宗供着，比婆娘还重要。”

易浩然一听，“噗嗤”一笑，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笑，都很严肃，随即问道：“那你说说，牛怎么就比婆娘还重要了。”

里正曹家旺道：“回蒙老爷的话，家里有一头牛，你就能找到媳妇，哪怕媳妇跑了，只要牛还在，就不愁没有媳妇。”

“家里只要有牛，媒婆说媒八成能成，有一头牛就意味着可以源源不断耕作收获粮食，要是牛养瘦了都要罚钱两，这当然比婆娘还重要。”

易浩然一听，看向师爷，师爷摸了摸胡须道：“的确如此，每头牛官府都会等记造册，要是瘦了的确要罚款，要是杀牛，那是要吃牢饭的，恶意杀牛搞不好要偿命的。”

“《礼记》记载：在两千多年前的西周时代，规定“诸侯无故不杀牛。”

“《唐律疏议》记载：“马牛军国所用，故与余畜不同。若有盗杀牛者，徒两年半。”

“我朝初年，有严格规定——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杀牛马者徒一年。”

“后来在太宗皇帝时期，敢于冒险的投机商人越来越多，杀牛者络绎不绝，很多老百姓也公然违抗禁令。”

“太宗皇帝重新修订《大玄刑律》——诸故杀官私马牛徒三年。”

“这里说的是宰杀自家的耕牛，如果是偷盗宰杀别人家的耕牛，判处决脊杖二十，随处配役一年放。”

易浩然又问道：“那这村子一共多少户人家？又有多少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