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胡庸医（2/2）

胡庸医没有说话，又将贾蓉另一只袖口拉了过来，露出脉细诊了半刻钟，将那小枕收回药箱，提了起来便主动邀请贾珍去厅里坐。

贾珍有些着急，小丫鬟拉了门帘，他走在最前面，尤氏转身看了眼贾蓉，紧随其后。然后便是胡庸医，秦可卿最后。

贾蓉对秦可卿摆了个眼色，秦可卿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十两银子，又转而递给胡庸医，其过程只是片刻，贾珍刚走出帘外。

胡庸医不动声色收下装进口袋，见只是十两，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贾蓉是这么想的，这十两银子给这胡庸医，他之后至少会给自己透露些口风，也许贾珍比他给的多，但他倒不至于完全向着贾珍，说出一些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话来。

秦可卿让婆子端来了茶，贾珍和胡庸医二人坐定，吃了几口茶，便道：“胡神医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胡庸医心里有些明白过来，这贾珍昨天请他吃酒就在暗示贾蓉的病情严重，今天又说了两句，看起来像是十分关心贾蓉的病情，但其实总在问治得还是治不得。而其想法明显就是想要“治不得”，巴不得这儿子一命呜呼了才好。

刚才号脉，他不能确定病情的严重程度，但是脉搏肯定是没有什么异常的，更多的他是看贾蓉的脸色，见他面色惨白，看起来确实是不大好，但是暂时却不致命，这他也是清楚的，至于多久有性命之隅，他也不知道，要不然怎么担得这“庸医”的名号。

胡庸医顺着贾珍的意思缓缓道：“蓉公子的脉象倒还算平稳，只是不知何谓，导致他气滞血亏，体虚无力，我目前尚有一方可以施展，尝试一番，治他一治。”

贾珍一抱拳，笑道：“如此，便有劳胡神医了，神医如果治的有效，我必有重赏。”他也没说究竟是哪方面有效，不动声色的看着胡庸医，有些话不需要太过挑明。

胡庸医又拿出以往的狠劲，开了一剂猛方，下的都是猛药，是真把贾蓉当作豺狼虎豹来医治了。

贾珍接过这方子略微明白，以往他自己开壮阳药的方子都是亲眼看过的，这胡神医开的方子里面有几味药反而是一样的，用到了牛鞭等物，而且药量极多，便满意的点头：“高明的很。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说着还一边从袖子里掏出100两的银票，递给胡庸医。

胡庸医当着几人的面，心安理得的接过，尤氏虽略微听出有些不对但也没怀疑什么，贾珍一贯花钱如流水，只当贾珍对他儿子尽心尽力。

秦可卿则更加相信贾蓉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正常看病可不需要这么多银两，如今方子还未见效就给这么多银子，这很不对劲。

胡庸医微微点头，打量着说：“用了我这医人无数的妙方，想来端午之前总是无碍的。”

贾珍面色不动，心里却暗道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