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0身份(1/2)
夜色沉寂,星光像冷霜般洒在身上,映出一片银辉。
越长溪围着被子坐起来,静静看向卫良。
十天不见,他似乎瘦了,单薄的玄衣勾勒出清瘦的身躯,隐约能看见肩胛骨的形状。他半转身,眼神漆黑锐利,像是尖锐的冰刃,冷寒的外表下隐藏着凛冽的杀意。
看着这样的卫良,越长溪有些恍神。
世人皆说,东厂督主势如凛冬,是申帝最锋利、最无情、最冷血的一把刀,沾之必死。但她从未有那样的感觉,在她面前,卫良永远是静默的、退让的、隐忍的,他宛如一只蚌,只对她一人张开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脏。
极偶尔的时候,他来不及收势,或者无法掩饰,她才能透过缝隙,窥见一丝他隐藏的幽冷狠厉。
例如大皇子逼宫那天,他强硬地拽着她的手,要带她离开。
也例如……此刻。
此时此刻,卫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瞳孔漆黑,男性有力的身躯隐隐透着威压,像是大雨前的阴云,毫不留情地笼罩她,似乎轻而易举将她掌控。
很奇怪,越长溪来自平等的现代社会,一向讨厌上位者,讨厌被压制的感觉,却不讨厌这样的卫良。
或许,她知道卫良不会伤害;又或许,被爱的一方,本能地知道自己无需惧怕。
越长溪仰头,露出半张白皙的脸,莹润的眼睛眨呀眨呀,故意道,“我刚刚说,让你拿熏炉。”
卫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审视又像侵占,越长溪也不服输,同样瞪大眼睛回望他。两人无声对峙许久,久到越长溪的眼睛都酸了、却因为好胜心死活不愿意认输时,卫良率先别开脸。
耶!她可是小黄鸭幼儿园瞪眼冠军,怎么可能输!越长溪抬起下巴,骄傲地想着。
她正洋洋自得,余光却瞥见卫良像是败下阵来,低垂的睫毛颤了两下,默默退后两步。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压迫的气势骤然消散,好像大雨洗刷画布,颜色褪尽,露出苍白苦楚的底色。
他低低应了声“是”,便疏离转身,按她的话点燃火炉。
仿佛没听见那句话,仿佛没问出那句疑惑,仿佛那个瞬间,他的心脏不曾如海浪般轰然翻涌。
越长溪渐渐收敛笑意。
她一直有种感觉,卫良身上好像有一道枷锁。
他固守着某种准则,绝不越雷池半步。那个夜晚和刚才某一刻,他曾短暂地冲破樊笼,试图靠近她。但很快,他又会恢复原本的状态,并退得更远。
她没谈过恋爱,但她知道,爱情不该是这样。
哪怕不是掠夺侵占,也不该是永远退让。
她若有所思,“卫良,你的房间好空,你没有喜欢的东西么?”
“……并无。”
卫良低低回答,他打开熏炉,划亮火折子,暗红火焰倒映在眼中,幽幽跳动,显得他的瞳孔愈发黑暗,他点燃全部熏炉,又把手炉换好碳,才重新递给公主。
卫良走到距离床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弯腰将手炉递给她。
多奇怪啊,越长溪想,她坐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两人甚至做过最亲密的事,可他靠近时,却好像他们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心里愈发怪异,接过手炉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卫良的手指。越长溪顿了顿,没有松开,攥着他的手悬在半空,继续问道,“卫良,那你有爱的东西么?”
“……”
卫良敛目,左手不自觉攥紧袖口。
他当然有。
只是……
也许是这个夜晚太寂静,也许是公主指尖太炙热,也许是焦和的话终究在他心中留下痕迹,许久,卫良终于点头,“臣有。”
越长溪:“我怎么没看见?”
卫良:“臣只是爱她,并非拥有她,所以您看不见。”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连半分情绪都没有。
越长溪一怔,她终于明白问题在哪。
——卫良爱她,却从未想过让她爱他。就像对着山谷抛硬币,不期望得到任何回报。
她想,她竟遇到爱情届的雷锋。
越长溪沉默不语,默不作声松开手。卫良眼神沉沉,握着手炉的指尖蜷了蜷,缓缓后退。但下一秒,越长溪拽住他的胳膊、蓦地向里拉。卫良躲闪不及,跌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呼吸交错。
越长溪看着卫良,带着他的手慢慢环住自己,她双眸如星河般闪耀,微笑着、一字一顿开口“我也有喜欢的……但我与卫厂公不一样,我不仅要拥有他,我还要让他,主动奔向我。”
她的目光太直白,让人恍惚生出错觉,仿佛这句话……是在对他说。
卫良一怔,手炉蓦地掉落。
砰一声——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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