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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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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衡,他决不能让旁人知晓他还活着。

否则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沈虞说道:“他……他是我的夫君,不过三年前已亡故。”

裴佑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怔。

死了?

沈虞慢慢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哀伤,“我家住洛阳,十三年前随父前往长安探亲,归来途中偶然在路边救了身受重伤的他,他头部受了重伤,不记得前尘,又心脉受损,我求父亲用了上好的药才将他医治醒来,可是诊治他的大夫们皆说他活不过二十岁。”

“直到十五岁我及笄那一年,他答应了要娶我,可我还未来得及嫁给他,他便,不幸亡故。”

明明是一把极温柔清悦的嗓音,娓娓道来,可她的话语中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恸和对尘世的无望悲哀。

裴佑听罢,一扫先前的懒散,直起身子开始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父亲逼我嫁人,我不肯,为他守孝三年,父亲不再容忍,欲将我嫁给表哥,我抵死不从,从家中逃婚,本想来到祁州寻找多年不见音讯的姨母,岂料姨母早就在多年前搬走,听闻姨母有可能来到了颍州,这才与家中的表姐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并非是有心欺骗郡王。”

“郡王,我并无恶意,更不曾想要刺杀暗害郡王,求郡王高抬贵手,放我与姐姐一条生路。”

说到此处,沈虞在地上长跪不起。

裴佑沉默了片刻,唤婢女将沈虞扶起来,沈虞不肯起。

裴佑挥了挥手,婢女只好退下。

他起身走到了沈虞面前,沈虞低着头,面上尽管镇定,但心中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他会不会信。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裴佑忽地叹了一口气。

“虞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俯身将沈虞扶起来,沈虞拒绝不得,被他强行拉起。

“若是我猜的不错,你口中那位故人,应当便是我的二弟。”

“我与他容貌酷似,当年巫蛊之祸,若无他舍身相护,我只怕是无法脱身,原本我以为他已殒命,痛心不已,没想到他不仅活着,与姑娘竟还有这样一段情缘,当真是一段佳话,只可惜二弟他情深不寿,与姑娘有缘无份……”

若不是知晓当年的内情,沈虞几乎要信了裴佑这番话,她面上作惊讶之状,指甲却狠狠地陷进掌心里。

替大哥死去的分明是阿槿的兄长,那个同样清风朗月优秀清隽的少年,是阿槿心中至今的痛,又怎么可能是裴佑口中所言!

最匪夷所思的是,裴佑生得与哥哥容貌酷似,若说李循与哥哥有七分相似,那裴佑便是九分,更别提他刻意模仿了大哥的神态与言行,打眼望过去,只怕连静愍太子在世都会认错。

这个裴佑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可若是她没有记错,哥哥下面除了有一个小他许多的庶弟和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根本就没有生得与他这般像,年龄也相仿的兄弟。

“既然虞姑娘的亲人暂时遍寻不得,不如便留在这含章宫中?”裴佑目不错珠地盯着沈虞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二弟落难,如无姑娘相救,怕是连二十岁都活不过,衡感激姑娘这么多年对他的精心照料之情,还请姑娘不要推拒。”

说着就朝沈虞作揖。

沈虞只好去扶他,“郡王不必如此……”

“还不知道姑娘的闺名?”

裴佑掌心朝上,顺势握住沈虞扶来的纤纤玉手,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看向她。

他笑的时候,真的好像他,就连眼睛眯起的弧度都是如此的相似。

对着这样一张脸,沈虞的心中怎么也无法生出那一丝厌恶。

她的眼神清透干净,哀伤又珍重,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裴佑一时之间竟心跳如雷,嘴角那假面般的笑意也变得真切了许多。

待他反应过来时,沈虞已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低垂下那双漂亮的眼睛。

“郡王,我恐怕无福消受您的喜爱。”

裴佑也收了戏谑之意,认真地看着沈虞道:“我可以等你,等你忘记他的那一日。”

“我会替他照料你,只要你同意,我便娶你做我的正妻,你可愿意?”

沈虞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可是……可是我们,不过才见过寥寥数面。”

裴佑轻笑一声,没有言语。

萍水相逢又如何,这世间芸芸众生,纵然是生养他的父母都可以对他弃之如履。

而高纶救他,亦不过是将他从一个火坑推进另一个火坑,烈火烹油的煎熬。

他这一生,都将是一个赝品,带着面具替他最厌恶的那个人而活,永远没有自我。

就连面前这个他只看了一眼便想要占有的女人,喜欢的也是那个让他失去自我、一辈子都无法翻身做自己的男人。

为什么,他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还要霸占着她的心?

凭什么,他可以毫不费力轻而易举地抢走他所拥有的一切?

这世间,当真是不公平极了。

他要得到她,从身到心。

*

阿槿一看到沈虞,立刻走了过去将她拉起来紧张地前后左右看。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们是不是逼迫你了?你怎么不说话,他们是不是又给你喝什么哑药了?”

“你……你怎么哭了?”

最后一句,她眼角也微微湿润,心酸不已。

沈虞就像是她的妹妹,妹妹生得过分漂亮,总会被歹人觊觎,她本不该经历这一切,应当被父母娇养在深闺中,做个从小到大不知愁滋味的少女,嫁人生子。

可她这一生,却偏偏多灾多难。

“我没事,”沈虞破涕为笑,“我是太高兴了,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槿向沈虞身后站着的两个婢女头去疑惑的目光,后者则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两位姐姐,你们能不能先下去,我想和我的姐姐说两句贴心话。”沈虞柔声道。

大约是裴佑打过了招呼,两个婢女倒也没有为难沈虞和阿槿,屈膝应了声是后就退了下去。

“小鱼……”

待门一关,阿槿立刻就要开口,沈虞忙捂住她的嘴巴,眼光看向房门口的暗影。

阿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吃了一惊。

那两个婢子并没有走!

二婢缩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姐妹俩絮絮低语。

少顷,听着似乎是有起身的动静,两人赶紧站直身子。

……

自此之后,沈虞和阿槿便在含章宫住了下来。

颍州城算是渡善教的大本营,如今朝廷与其划嵩江而治,高伦就在此仿照大明宫在颍州建造了含章宫,宫主人自然便是庐江郡王李衡,但高纶常年不在颍州,岭南道一带朝廷统治不严,他如今正在岭南与当地的折冲府打仗打得如火如荼,无暇顾及颍州。

而裴佑也果然说到做到,这几日来都未曾对沈虞有过不轨之举。

但沈虞非常怕裴佑,这种怕是和怕李循不一样的。

李循有时也会很凶,喜怒无常,突然发很大的脾气,但他只是嘴上凶狠,从未真的欺负过她。

可裴佑不一样,他甚至时常是笑着的,温和入骨,刻意模仿大哥的言行举止,可眸中的桀骜和阴郁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尤其是有一日她无意中看见裴佑一怒之下杀了身边两个惹怒他的婢女,将其剥皮拆骨都不曾有一人敢指摘,几乎遍体生寒。

她现在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失去自由的金丝雀,裴佑便是那豢养她的主人,既不许她有离开之意,又对她体贴相待锦衣玉食日日供养,妄想她放下心中的隔阂接受他。

沈虞也自知与裴佑硬碰硬是不会有任何好果子吃的,因此她只能装出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每日忍受与裴佑相处的每一刻钟,夜晚在胆战心惊中渡过。

不过想要杀死裴佑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裴佑警惕心很强,即便是面对她也从未放下过戒备,沈虞怀疑裴佑已经派人前往洛阳去打探自己的身世。

身世自然是她编的,谢淮安给她伪造的身份是真实的,但各中细节只要稍加打听根本不经推敲。

这日裴佑邀请沈虞与他一道下棋,沈虞被迫陪他用完午膳后借口有些困倦想回去休憩,裴佑很明显的就有些不悦。

对着中意的女人每天却只能清心寡欲喝茶下棋,裴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从来都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沈虞这般拒绝他的还是头一个。

若是寻常的女子这般推三阻四,他早就霸王硬上弓先夺了她的身子。

女人只要失了身子多半也就认命了。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这样做,因为从前他遇到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及得上沈虞这般的美丽可怜,令他生有怜惜敬重,若是这样的等待和忍耐能够得到她对李衡那般的倾心相待,那他甘愿茹素几日。

……

沈虞从裴佑的书房中出来,远远地看见有两个白衣幕僚一前一后跟着进了书房中,当中一个身形十分的眼熟。

“姑娘,咱们回去吧?”婢女说道。

沈虞回过神来,三人快要走到房间的时候,沈虞摸了摸耳垂上的耳珰,忽然说:“我的耳珰好像丢了,那是郡王昨日才赠我的。”

二婢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裴佑看着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实则性情桀骜不驯,眼前这位正正得着宠,听说郡王还有意娶她做正妻,若是得罪她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沈虞将两人陆续支开,自己则慢吞吞地一边找一边再次回到了去往书房的那条夹道上。

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幕僚一眼便扫见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刻分开,少顷,沈虞跟着那幕僚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

“赵玉见过姑娘!”

“赵先生快请起。”

沈虞将赵玉扶起来,赵玉十分的焦急,“姑娘怎么进了含章宫,那庐江郡王可曾伤过姑娘?”

“不曾。”沈虞将当日长街游行的前因后果告知了赵玉。

赵玉说道:“高纶与庐江郡王不和已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两人如今尚且能维持着表面的和睦,那日伤姑娘的冯成是高纶派来监视庐江郡王的细作,时常与庐江郡王作对,那日姑娘的出现便是个引子,正巧被庐江郡王拿来借机除去冯成。”

“两人虽内斗愈发厉害,不过高纶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兵权被他握在手中,即便庐江郡王得尽人心,想要盖过高纶一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高纶为裴佑造势了这么多年,即便假的也成了真的,赵玉劝道:“此处并非是久留之地,姑娘如今窥见真相,了却心事,便随属下离开罢。”

沈崇有先见之明,早年就将赵玉安插到了高纶身边,但高纶只信任当年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因此虽跟着高纶多年,但赵玉并不得其信任。

后来他主动请求调离,来到含章宫做庐江郡王的幕僚,如今是庐江郡王手下心腹之一陈乾的门客,前些时日被陈乾遣去外地公干,今日正巧随陈乾入宫与庐江郡王商议布防事宜。

“若是我拿到陈州的布防图,是不是朝廷就可以不费吹之力渡过嵩江,拿下陈州城?”

“话虽如此,可布防图哪里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就连陈乾这般的心腹庐江郡王都不曾真正推心置腹……”

赵玉捋了捋胡须,说完心中陡然一惊,回过味儿来,“姑娘,咱们可不能做傻事!”

“不是做傻事。”沈虞轻轻摇头。

什么叫做傻事呢?

凭她根本不知颍州城中的这位庐江郡王是真是假,便能千里迢迢冒着丧命的风险来寻他。

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陷入危难,即便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沈虞轻声道:“赵先生,我只是个弱女子,上阵杀敌,运筹帷幄,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有的时候也会想不要成为旁人的累赘,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用时时处处都被旁人担忧保护。”

如今的颍州城就像一座华丽的囚笼与围城,外面的人总想要进来,以为自己能功德圆满获得永生,而里面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身处泥淖火海。

“若我最终没有逃出来,烦请赵先生带走阿槿,再将它带回云台,与大哥合葬。来年清明节,替我到祖坟中给祖父上一炷香,就说小鱼不孝。”

沈虞从怀中拿出一枚灰色的同心结交给赵玉。当初紫玉箫替她挡下赵王世子那一箭,使得她侥幸活下来,而后断裂遗失,她便只剩下这枚同心结。

如今她心愿已了,长安已是回不去了,这世间除了担忧阿槿与舅舅再无眷恋,若能死得其所,也算是对得起祖父幼时的一番教养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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