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一次正式谈话（2/2）

所以，他一直觉得他和唐淑意之间隔着一层屏障，大家不是一个圈子，即便是交流，大多也是客套而已。

反倒是没什么文化，还喜欢一惊一乍的苏一一，看得见摸得着，给人以距离更近的感觉。

“相公觉得这些诗句如何？”

“好诗”和唐淑意说话，总是这么的一问一答，显得十分生硬，李贤笑了笑，活跃气氛道：“知道你可是平安县有名的才女，倾慕者众多，从衙门口能排到城门口，倒是让我捡了便宜。”

唐淑意却是笑笑，说道：“什么才女，不过是自娱而已，女子的诗文，终究上不得台面，登不得大雅。”

唐淑意说的是事实。

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女子长久以来都处于弱势一方，受到诸多的桎梏。

其实很多女子的才气不逊于男人，但几千年悠悠历史，能叫得出名字的才子如恒河沙数，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才女，又有几个？

不过，这并不代表，女子的诗文，就上不了台面，登不得大雅。

他摇了摇头，说道：“许穆夫人载驰救卫，班婕妤才辩超群，卫夫人笔走龙蛇，刘令娴名仕搁笔……，这几位女子，有哪一位上不得台面，登不上大雅之堂了？”

唐淑意看着李贤，目光微怔。

他刚才这一句话，用了数个典故，许穆夫人一首《载驰》，复兴卫国，是春秋时期的事情；班婕妤以辞赋见长，才辩超群，劝诫君王；卫夫人虽是女子，却精于书法，是“书圣”王羲之的启蒙之师……

这些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才女，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不逊于任何一位男子。

果然，他并不是一个外面传言的那般，可他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能力呢？

李贤在唐淑意的眼里，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明明自己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却偏偏是让别人称作是傻子，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李贤见她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许久，解释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拙见，但是我从不认为女人不能等大雅之堂。”

唐淑意看着他许久，眼中似有异色，片刻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是啊，班昭博学高才，蔡琰胡笳断肠，谢道韫咏絮之才，苏蕙千诗织就回文锦……，这些女子，都是能登得大雅之堂的呢。”

李贤忽然发现他和唐淑意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要论吟诗作赋，他自然不能和唐淑意相比，但就聊聊古诗，还是可以的。

李贤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除了她们，也还有很多女子才气冲霄，比如那多才风雅的上官婉儿，雁过留声之薛涛……”

唐淑意脸上露出笑意，问道；“这些人里面，你觉得谁的才气最高？”

李贤想了想，说道：“单论才气，应是咏絮之才的谢道韫吧……”

唐淑意点了点头，无比赞同道：“我也觉得，谢道韫可以称得上是千古第一才女了……”

……

这是李贤第一次和唐淑意的正式聊天。

他们从庄姜聊到卓文君，从许穆夫人聊到班婕妤，说起璇玑图的苏蕙，又从卫夫人聊到谢道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