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年少(二)(4/4)
“你这孩子——”
白向武正要说话,门边却同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祖孙俩的谈话被打断,到底是白向武处变不惊,严肃的神色立刻缓和,“启深来了,吃饭了吗?”
“......”相比之下,白橙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用筷子刚夹起来的肉丸又掉回盘里。
真的不怕他吗?
好像还是有点。
刚才争辩的话多少有些逞能,是因为她压根没想到谭启深会出现在这里。
尴尬而静默的对视之后,白橙只觉得脸疼。
她等不及要放下筷子离开这里,哪怕先短暂的脱离掉他的视线都好。
“爷爷我吃饱了。”匆匆一句后,白橙立刻挪开凳子往院里走,直到躲进那棵榕树后面,直到只能看见青年的背影。
那一天,谭启深一直在她家待到晚饭时间才出来。
白橙无法得知白向武和他说了什么,他们谈论的又是什么事情。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就在那天早上,白向武在当月体检中,被医院诊断出有心肺衰竭的症状。
白向武戎马一生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现在还不满十四岁的白橙。
他得在生命消弭之前,为自己心爱的孙女找一个去处。他不信别人,只信得过曾经跟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信得过穿那身军装的人。
傅致鸿年老,傅家长子和长媳白向武并不常打交道,他认识熟知且笃定能托付的人,唯有谭启深。
那天,白向武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意愿,他不奢求谭启深能对白橙多好,只希望自己的孙女将来能有一个依靠。
为保万全,在得到谭启深的承诺之后,白向武仍不惜一切代价在病床前跟傅家定了亲。
哪怕白橙百般不愿,哪怕他知道这只是无奈之举,他仍然这么做了。
每一步,每一个交代与重托,都在为白橙今后的人生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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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冬天,澜市下了好大的雪。
十二月,白向武因病去世,战友傅致鸿为完成他的遗愿,将白橙以收养的名义留在身边。
来年三月,傅家长子傅远林将傅致鸿接离干休所。
临行前的那天,白橙在住了好些年的老房子里待了许久。
直到夜色将临,无数喧嚣消弭在耳畔。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光从缝隙处透进来。
谭启深站在原地,眉间聚集的凌厉褪下,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小白,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