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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茶碗,指着王柔‘花’怀里的铁心源道:“饮你一碗茶水,当结三世佛缘,你是晓得的,你是晓得的……”
铁心源似乎非常的高兴,手舞足蹈的非要再从母亲怀里溜下去给番僧再来一碗茶。
王柔‘花’死死地抱住儿子,这时候的她真的已经‘乱’神了。
铜子的母亲忽然站了出来,在碗里又倒了一碗水,怂恿铜子赶快给番僧端过去。
番僧接过铜子的碗,伸手在水里点了一下,然后将水珠子弹到铜子的脑‘门’上笑道:“结个善缘吧,贫僧行走人间,若能与全天下人结缘,西方极乐世界定有老僧一席之地。”
铁心源似乎在大发脾气,在母亲的怀里使劲的扑腾,伸长了胳膊要番僧抱自己,王柔‘花’用力的约束儿子,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番僧哈哈一笑,将手里的碗抛进金明池,朝杨怀‘玉’施礼道:“檀越如果不‘欲’斩杀老僧于刀下,且容老僧退去。
不日将以白莲‘花’恭迎佛国童子法驾,还望诸位襄助则个。”
王柔‘花’厉声道:“这是我儿子,不可能给你。”
番僧笑道:“何谓你我?‘肉’身与我辈只是臭皮囊,你生了‘肉’身,届时拿走就是,老僧只要白莲‘花’。”
王柔‘花’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该死的番僧分明是要自己孩子的‘性’命,就在一瞬间她已经想好了,回家之后立刻带着孩子离开,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官府是靠不住的,只要看看周围围拢过来的捕快和军兵就知道他们的态度了,连杨怀‘玉’这样将‘门’世家出来的贵公子这时候都‘阴’着脸一言不发,自己一介‘妇’人又能奈这个番僧何。
铁心源没心没肺的朝番僧嘎嘎的笑,这让王柔‘花’心头又是酸楚又是难过。
铜子娘用力的把铜子送到番僧的面前道:“大师您看看我家铜子是不是佛陀座下的童子,他的小名就叫童子,定是与佛陀有缘的,大师把我孩儿剃度了吧,您手里还有度牒吧?”
番僧看都不看铜子,而是把目光转向王柔‘花’怀里的铁心源,就在一刹那,他以为看错了,那个小小的婴孩竟然冲着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话,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戏觑的神‘色’。
他不知道那个婴孩对自己说了什么话,但是灵觉告诉他绝对不是好事情,他匆匆的把自己做的事情回忆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漏‘洞’。
在大宋国,虽然对佛‘门’的约束很严谨,一个人想要成为僧人,不仅仅是剃光头发那么简单,每一个僧人都需要在僧官那里领取度牒才能成为僧人,而官府对每年成为僧人的人数是有定例的。
只有某地死去一个僧人才会有另外一个俗世人成为僧人,这叫做传授衣钵。
成为僧人之后就有许多的特权,其中不纳税不纳粮,不服劳役,可以轻易地穿州过府而无人过问,最主要的是一旦成为僧人,庙产就有他的一份,将来如果能自己建立寺庙,立刻就会成为那间寺庙的方丈。
每个地方的寺庙方丈都堪称地方上德高望重的人,因此,有很多人把脑袋削尖了往寺庙里钻,铜子娘就是其中的一个。
番僧看着面前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如同高高在上的佛陀,垂首看着人世间蝼蚁一般的人,觉得自己只要探出一只手就能把所有的人轻易的捏死。
多年以来压抑的暴戾情绪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开来,劈手抓住眼前谄媚的笑着的铜子娘,两手一用力,铜子娘那件新穿的裙袄就从中裂开,一袭葱绿‘色’的肚兜暴‘露’在众人面前,同时出现的还有她那身白白的‘肉’。
铜子娘被吓坏了,连惊叫都没有,直到被番僧一脚踢开,这才发出一声高亢无比的惨叫。
在场的所有‘妇’人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衣衫紧紧的捂住,唯有王柔‘花’对眼前出现的新的变化有所期盼。
铁心源没想到蘑菇的作用会如此的明显,连忙拍着母亲的脸颊示意她赶紧跑远,一个已经陷入幻觉的家伙,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漫天的星辉下,一个白衣老僧面目狰狞,张开两只枯瘦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一个捕快的脖子,嘴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咻咻声。
捕快再被掐死之前终于挣脱了老僧的束缚,连还手都不敢,匆忙的躲闪到一边,瞅着老僧如同老鹰般的去捉那些军兵和捕快。
王柔‘花’抱着铁心源躲闪在灶台后面,和另外两个婆娘一起‘露’出半个脑袋朝外看,至于铜板娘子则像是一头刚刚被剥光准备屠宰的‘肥’猪一样声嘶力竭的叫唤,敞开的衣襟都不知道掩盖好,铜子抱着母亲更是嚎啕大哭。
老僧捉不到别人,忽然从金明池边上的火堆里‘抽’出一根熊熊燃烧的木柴大吼道:“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俄而一梦,是梦非梦,梦里梦外,梦!梦!梦!梦!”
接着斜举火杖,大喝道:“烧,烧,烧!”
说着话就把木柴丢到草棚子上,眼看着大火慢慢燃起,声嘶力竭的大笑起来。
或许觉得眼前的大火烧的不够旺,老僧又把眼光盯在别人家的草棚子上,也不知道疼痛,赤手从火焰里‘抽’出燃烧的木柴,不断地向周围的草棚子上丢,暗红‘色’的柴火在夜空中如同流星一般。
草棚子在金明池边上绵延了足足有一里之地,疯狂的老僧一边跳跃,一边把着火的柴火向棚子上面丢,癫狂之下,七八个捕快和军兵竟然阻拦不住。
见老僧跑远了,王柔‘花’连忙带着两个婆娘在陈石的帮助下,开始把棚子里的锅灶向往面搬,东西不多,不一会就搬得一干二净。
此时已经是三更时分,铁家的店铺因为有准备,还能抢出一些东西出来,远处,别人家的店铺,在睡梦中遭遇了火厄,一个个焦头烂额的从火场里跑出来,那里还顾得上店铺里的家什。
只是跳着脚在边上咒骂该死的纵火犯。
此时,熊熊的大火已经在金明池边上蔓延开来,火巡铺的军兵当当当的敲响着铜锣,从城边赶了过来。明晃晃的水柱首先隔断了草市子和皇家帐篷,接着,更多的军兵从金明池子里打水亡命的向着火的地方倾倒。
军营里的牛角号已经吹响,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向金明池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