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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亩旱田五斗五升产量,只能收”齐工继算不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算盘,噼哩啪啦地打了几下,说道:“只能收三百石麦子。五成地租的话,便是一百五十石的地租。”
众人听到齐工继说能收一百五十石地租,还是十分高兴。这行家算账靠谱,五百四十亩能算出一百五十石地租,那自家的田庄也能收地租不少。
然而众人还没高兴一秒钟,却听到齐工继大声说道:“不过!”
齐工继拨划了几下算盘,说道:“不过春小麦磨出来的米面苦涩难吃,一石只能卖二两银子。这一百五十石地租,只相当三百两银子。”
众人听齐工继这么一算,都吸了口气,感觉到手的银子少了不少。
然而齐工继又大声说道:“而且!”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齐齐看向齐工继。
“而且这辽东旱田产量这么低,如果佃农每人种二十亩旱田,再交五成地租的话要饿死。所以如果诸位想收五成地租,就要为每两名佃农准备好四头耕牛,购买国公爷的条播机,收割机等机械,让每名佃农们可以耕作二百亩田地。”
“四头耕牛作价一百两,各式机械作价二百两,合计作价三百两,能用十年。有了这些机械,两名佃农可耕作四百亩田地。这一组农械每年折价三十两,我五百四十亩田地要配两组,每年折价六十两。这样算下来,我能入账的年收益只有二百四十两。”
众人听到齐工继算的账,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原来这账仔细算下来,比原先预想的少不少。齐工继是大户,五百四十亩田地都只能入账二百四十两地租。那其他较小的田庄主收益就更低了。
众人站在船甲板上,若有所思,一时没人说话。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管他那么多,莫说有二百四十两,就是有一百二十两地租,也比我在纺织工厂做工人多几倍了。这抛荒的田地要是开垦出来,找到了耕地的佃农,我就辞了工厂的活计去辽东做地主!”
众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一个个都开心起来。
辽东的田地虽然收成低,但架不住这次分下来的田亩数量实在是太巨大。再薄的地租,也能带来巨大的收入。
齐工继笑了笑,看了看顾老二。
顾老二笑道:“我家分了三百二十亩田地,按齐兄的算法,一年能得一百四十两地租。”
“这也比我如今的收入高多了。这地租比我现在的月钱足足翻了一倍的收入!”
齐工继哈哈大笑:“那就恭喜顾老弟小康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黑土地
数千辽人站在广宁卫南边的码头边,在寒冷的北风中呆呆站立了好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是第一批回到辽东的辽人。当初关宁军放弃辽西,六十万辽人逃入山海关,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幸好被李植接纳。这一年多六十万辽人全部在天津和山东开荒,本来这些辽人是准备开出新田后就在关内定居的,然而李植却在这时候光复了辽东。
辽东光复,辽人自然就要回归故土。所以李植开始组建组织辽人北上。
这三千从广宁卫海边下船的辽人,是第一批回辽东的辽人。
许久,走在前列的一个老头突然把拐杖一扔,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像是有感染力一样,刹那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数千人一个接一个,站在码头前的黑土地上大哭起来。
“回家了!”
“我们真的回家了!”
一个中年汉子哭得涕泪横流,他抓起一把黑土地上的土壤,像是宝贝一样搓弄它。然后他让黑土顺着两手之间的缝隙落在地面上。
“我们辽人再不是无根的树木,无土的浮萍!”
“我们回辽东了!”
“我们回辽东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朝天津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二十五年了,我逃出辽东时候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那一年我爹被鞑子杀了,我娘在路上哭死了,我二弟病死在锦州,只有我一路逃到宁远!”
“爹!娘!二弟!托津国公的福,我又回辽东了!我以后去把你们的尸骨找到,也埋在辽东。”
哭了好久,三千人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擦干了眼泪,渐渐聚到了带队的辽东水利局局长靖一善身边。
“靖局长,我们这三千人第一批来辽东,是要分田给我们么?”
靖一善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扫视了一眼这些苦哈哈的辽民们,充满傲气地说道:“我靖一善带你们三千人来辽东,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咳嗽了一声,靖一善说道:“实际上,国公爷给你们两个选择。”
“辽东镇,现在叫辽东省,这边田地很多,你们的第一个选择,是直接利用去年开垦水利得到的功勋分分田。你们在天津和山东干了一年的开垦,大概每个壮丁能分二十亩旱田。不过你们也知道,辽东这里气候寒冷,种二十亩小麦一年也只能混个温饱。”
靖一善在人群中间侃侃而谈,后面的辽民却听不清他的话,急得抓耳挠腮。好在辽民经历过无数血腥苦难,素来团结。不少站在前面的人主动把靖一善的话传到后面,才让后排的人知道靖一善的意思。
靖一善咳嗽了一声,扫视全场,说道:“国公爷为了鼓励开垦,定下规矩:旱田头三年免赋,第三年起田赋每亩三升。”
众人对视了一眼,暗道这第一个选择虽然只能混个温饱,可也比从前的日子好多了。
从前无论是在辽东镇还是在辽西种“军屯田”,每亩地都要交纳一斗二升的屯田子粒给官家,更时常要被卑鄙军官拉去照顾军官的私田。一个壮劳力种二十亩田已经是极限,扣掉屯田子粒所剩更是可怜,加上被军官拉去干活耽误自家的农时,最后收获的麦子往往都无法养活家人。
而且对于最可怜的辽东逃民来说,辽西军官那最后征收的屯田子粒往往不止一斗二升。
国公爷素来厚待子民。辽民们只为国公爷干了一年的开荒,就能分二十亩辽东旱田,只收三升田赋,这当真是大仁大德。而且国公治下法律森严,绝不会有官员欺辱百姓的情况。有了这二十亩旱田,回到故土的辽民就一个个全成为自耕农了。这比起以前农奴一样的军户好太多。
有这二十亩旱田做自耕农,两口之家可以养活老人小孩。
有人当场就冲动起来,就要选这“第一个选择”。
领头的老人倒是老练些。他柱了柱拐杖,大声地问道:“靖局长,这第二个选择呢?”
靖一善看了看这个老头,笑了一声,说道:“第二个选择,就是继续为国公爷开荒。再干四年,这四年每人每月给月钱一两五钱,包一日三餐,还有天津渔民捕获的新鲜鱼肉补充营养。四年后,每人分旱田一百亩。”
听到靖一善的话,众人吸了一口凉气。这第二个选择,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