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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捏着胡须,皱眉不语,没有回答王朴的请求。
战场正面,清军的红夷大炮还在射击。
木桥推进到第一道壕沟时候,已经被清军的大炮打了三轮。起码有三十架木桥被打溃,几百名军溃了下去。没有受到攻击的明军将三百辆木桥安放在第一道壕沟上,退了下去。
后面的木桥跨过第一道壕沟,往前面第二道壕沟走去。
但是他们才走了十几步,清军的大炮又开始射击了。
这一次,清军使用的是散子炮。
十七门大炮射出的散子炮形成了一片弹幕,射进了几十米外的木桥。木桥下面那些木板做的木盾可以防住火铳手的子弹,但根本防不住散子炮的弹丸。密密麻麻的木桥变成了散子炮最好的目标,一扫一大片。
惨叫声同时从几十台木桥下面发出,起码有三十多架木桥被散子炮轰到。一旦被散子炮的弹丸射中,就是一穿两个洞,刹那间就要丢掉性命。木桥前排的两、三层士兵刹那间就被打穿,惨死在战场上。
明军高涨的士气猛遭重击,士兵们胆战心惊,上千架木桥停在了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壕沟之间,进退失据。
洪承畴看着前方的战况,脸上十分凝重。想了想,他挥手说道:“吹号角!”
明军中军吹响了催促士兵前进的号角。前方的士兵听到号角声,知道没法撤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第二道壕沟被放下木桥,后面的明军跨了过去。
清军的红夷大炮,再次开火了。
又是一片散子炮横扫,木桥下面的木盾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弹丸撕开。木盾后棉的血肉之躯暴露在铁弹丸前面,脆弱的躯体被活活洞穿。弹丸在肉体里笔直突刺,从前面刺进去从后面刺出来,又冲向下一具躯体。
血液像是喷泉一样溅***,把那拥挤的木桥内部喷得满是血污。
这样一边倒屠杀的战斗,极为考验攻寨一方的心里素质。没有铁血的军纪,是无法承受这样惨重的伤亡的。
两轮散子炮轰击后,王朴的兵马率先崩溃了。
大同镇官兵那因为兴国伯到来而高涨的士气,被消磨殆尽。兴国伯来了明军该打胜仗抢战功的,怎么场面变成了这样冲上去被大炮屠杀?这大炮响一次,就是一百多人死在炮火前面,这是打仗?
大同镇的一万架桥兵扔下了木桥,撒腿往来路跑去,只想离这可怕的清军营寨远一些。营寨里的清军得到这个机会,瞄准了那些逃跑的明军开始射击。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无数逃跑的明军倒在枪声下。
还活着的明军更加慌张,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嚎叫。
“打败了,快逃啊!”
“鞑子杀出来了,快逃啊!”
后面举着木桥和推着木盾车的明军见前面的明军溃下来,也丢下攻寨器械,跟着溃军往后逃去。大同镇一万人的溃逃,很快就带动了整个队伍的崩溃。宣府镇和宁远镇的明军也变成了溃军,朝南面的中军处逃来。
三万人在营寨前狼奔豕突,溃不成军。
清军见明军大溃败,派了五百骑兵冲了出来,在后面威吓明军。
洪承畴看着大溃败的明军,脸上发白。想不到三万攻寨明军,仅仅被打死了几百人就崩溃了。两道壕沟上架好的几百座木桥,想来很快就要被鞑子破坏。这几百人,算是白死了。
这样一支溃兵,光是收拢就要费好大的力气,怎么攻打清军的营寨?
就是大同镇的士兵不经打,牺牲了百余人就炸了,带动了全军的溃败。这个王朴是怎么带兵的,这带出来的兵马就这么不堪?洪承畴冷冷看了一眼王朴,恨不得拿鞭子抽他一顿。
王朴感觉到了洪承畴的不满,吞了口口水,看着前面的溃兵,说不出话来。
溃逃的明军朝来路奔来,最后竟朝一众将领所在的中军冲来。
溃兵们看到了身后的五百鞑子铁骑,更加慌张,大声呼嚎:“败了!”
“鞑子杀出来了!”
“快逃啊!”
吴三桂脸上一凛,大喊:“军门!这些溃兵朝中军冲过来了,莫要被他们把中军带垮。”
洪承畴这才意识到,三万攻寨的溃兵这样笔直冲过来,是会把一万中军带垮的。此时前锋溃败军心不稳,中军的士兵人少。中军士兵如果被人多的溃兵一冲一喊,极有可能觉得此战有败无胜,跟着溃兵一起哄散开来。
如果中军也溃了,那这四万溃兵当真要被清军骑兵追杀几十里,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洪承畴脸上一白,大声喊道:“吹号角,鼓舞士气。”
王朴慌张说道:“军门,此时吹号角有什么用,溃军就要冲过来了。”
洪承畴怒视王朴,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国柱快步牵着洪承畴的军马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军门,你先策马离开避一避,莫要被清军骑兵趁乱钻了空子。等溃兵收拢了,军门再回来坐镇!”
洪承畴看着杨国柱,身子发抖。他实在想不到,这攻寨之战会打成这样。这样的溃兵被五百清军骑兵追杀一阵,要死多少人?两千?三千?就算到时候能把溃兵收拢,士气也全失了。
这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这清军用火器防守的营寨这么强?
关键时刻,一直在一边默然不语的李植终于开口了。
“军门,把中军退下来,让我的虎贲师顶上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溃军
洪承畴听到李植的话,惊喜地看着李植。??
“兴国伯的兵马能顶得住?”
李植说道:“这等小场面,我的虎贲师当然顶得住。军门赶紧把中军往后撤吧,撤到虎贲师的后面。”
吴三桂没见识过虎贲师的战斗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李植,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憋了半天,吴三桂说道:“军门,不如骑在马上指挥。万一溃兵冲过来,在马上可以立即躲避。”
显然,吴三桂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