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小人物的小把戏（1/2）

金坷垃才不在乎沈敬一能谈出什么东西。虽然白莲教的探子在京津一带活动频繁，但金坷垃谨慎为上，还是在使团里安插了间谍，他们的任务是绘制从天津到北京的兵图要志，哪里有村庄，哪里有补给都要绘制在册。

但是沈敬一完全蒙在鼓里，除了打翻匣子，身边这两个随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他上京谈判的事情遇到了一点阻碍，王杰非常犹豫，让反贼代表进京谈招安，这个事情于祖制不合。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开出些乱七八糟的条件，比如归顺朝廷以后白莲教公开活动，再比如南方不再蓄发留辫，亦或者给金轮法王封个王爷。这些条件全部不能答应！但王杰也做好了谈的准备，不答应，但可以谈！

军机处的角落里，王杰把军机章京和董诰都叫到一起，面授机宜。

“宋章京，意思你可明白？”

“属下……无能，完全不明白。”

“就是可以谈，但不可以答应！”

“不能答应那还谈什么？”

王杰真的是无言以对，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事儿呢。

“宋忠啊，就这么说吧。你要买一样东西，但是呢对方要价太高，你又没那么多钱，你要是一开始就说我没钱，那人家还跟你做生意吗？”

“不做啊！”

“那东西不就买不着了吗？”王杰慢慢开导他，“所以你要跟他慢慢磨。你想买，但这个东西呢又有各种不好，让他又想卖又卖不出去，等他自己把价钱降低了，你才亮出底牌，这生意不就做成了吗？”

“哦……”董诰恍然大悟，原来谈判还可以这么谈啊！

王杰看着自己这位好友，一点办法都没有，也真活该你被和珅整！

“宋章京你明白了吗？”

“属下有点明白了！”宋忠点头道，“他无论说什么，我都说上报朝廷，然后跟他磨！据理力争，把他的条件都否定了，然后再招安于他！”

“宋章京果然机敏过人！”王杰点点头，“老夫祝你克竟全功！”

“谢王翰林吉言。”

等宋忠走远，董诰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

“朝廷从未招安过如此众多的匪徒，就派宋忠去谈，未免有些……”

王杰点点头：“我也想过，但如果派军机大臣去谈，会给对方莫名的幻想，所以还是让宋大人谈最为妥当。”

董诰不置可否，似乎还是犹豫不决。

“我俩是多年知交，有什么话还不方便说么？”

“我也派人打听了，据驿馆的人回报，这个金太爷刚来没几天，他就去了烟花之地。”

“哦！”王杰微微皱眉，“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还有，他专点清倌人开苞，已经花了驿馆一万多两银子，这简直是……”

“贪财好色？”王杰有点混乱了，虽然没见过金坷垃，但他多少也听过人家做事。在他印象里，金坷垃不贪金银，不好女色，似乎天生就是要造反的。

思考再三，王杰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虽然金太爷的行为出格，但不算意料之外。你要知道，一个人苦日子过久了，一旦得势就会报复式的享受。金坷垃既然有一个娶八十八个妃子的部将，再多一个品行不端的金太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他贪财好色，事情反倒好办了。”王杰笑道。

天津商埠。

又松又软，滑腻有光，沈敬一细细品尝，脸上全是满足的表情。

“老太爷，这便是荔浦芋头。人说是细腻光滑，软如sū • xiōng。”

“嗯！好吃！香甜可口，品完这个，再品sū • xiōng看看是不是一样！”沈敬一大笑。

宋章京也跟着笑。

“金太爷，不知令郎招安除了这枚金印，还有没有别的说法？”

沈敬一酒过三巡，又心满意足，说话也带着酒气：“那当然是gāo • guān厚禄，封妻荫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