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听说你是精锐(1/2)
炮火间隙。英军士兵终于踩过泥泞的海滩,列队接近沙角炮台。炮台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些老式抬枪还留在射击口里。这些武器在英军刚开始登陆的时候发射过一轮,不过很快就放弃了,守军跑得一干二净。错愕的英国人又登上下横档岛,这个岛上有制高点,从这里可以对重要防御据点上横档岛炮台发起炮击。
可是,上横档岛炮台也是寂静无声,就像根本没有人一样。当英军登上去之后才发现,确实没有人!英军浪翻一艘舢板,淹死两名士兵,成了攻击行动中唯一的伤亡案例。战至中午,英军连续攻取上下横档岛,沙角、大角四处据点,无一遭到有组织抵抗,上横档炮台不仅没有人,连铁炮都被换成了刷黑漆的木头。如果此时英军舰队直接趁着潮水往广州方向走,金坷垃是没有办法阻拦的,炮战将在广州黄浦地区展开,这就意味着钢铁厂和造船厂一定会陷入战火中。
金坷垃理解了张艾的心情,这是一场dǔ • bó,他就像一个脆弱的猎人,小心翼翼的准备他的陷阱,机会只有一次,而敌人嗅觉灵敏,极其狡猾。如果一着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有一点,他比张艾幸运得多!他有一大批精心培训,经验丰富的将领和军官,这些人深刻理解近代战争的奥义,坚决贯彻他的战术。
他知道,只有当英军全部进入伏击圈,才能彻底粉碎他的挑衅意图。
攻下上下横档岛的英军志得意满,毫不犹豫的向最后一个防御据点发起攻击。金坷垃误解了东印度公司的意图,人家只是想把鸦片贸易正常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炮轰广州城,炸掉炼钢厂,就算是东印度公司也知道这是全面开战的打法,很可能会导致贸易中断。显然这不符合公司的利益,但是打下炮台,震慑大明新政府,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此时金坷垃和他的士兵一样,都趴在武山脚下啃馒头。士兵们已经在潮湿寒冷的天气中潜伏了一个上午,出于潜伏效果的需要,所有人都穿着灰绿色的土布衣服,和平常惯用的鲜亮红色军装完全不同。在英国人还在到处开炮的时候,政府军已经用完了午饭。英军先以火炮压制,然后两翼包抄,放出小艇向三座炮台攻击。
毛大心里咯噔一下,情况有变!
英国人没有按照剧本演!照金坷垃的算计,英军会在南面登陆,然后依次攻占三座炮台,但现在英军从南北两面登陆,等于绕到了背后,直接进攻计划中不能放弃的镇远炮台!战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就是考验部队灵活性的时候。新训部队没有这样的应变能力!金坷垃也没办法告诉他们怎么做,这些只能在战斗中学习。
从北面攻击镇远炮台的英军遭到了真正的有组织抵抗。虽然英军战舰抵近轰击,很快就压制了炮台火力,但迂回的英军却还是要面对反斜面上的政府军新兵。这里是火炮射击的死角,英军登陆步兵没有野战火炮掩护,仰攻炮台反斜面,本身就是一个很冒险的行为。
英军甚至打破了近距离抵近射击的传统,远远的就开始放枪。这是基于沙角炮台的经验,守军仅仅发she一轮排枪就逃跑了。但是这一次,政府军新兵没有开火!英国人已经看到前方堑壕中的敌军人头密密麻麻,政府军士兵的军装是红色的,帽子是黑色的,非常显眼。仗打到这个份上,回头是不可能的了,硬着头皮就冲吧。
距离100码,政府军开始第一次齐射。在这个距离上,训练时能打出上百发的命中,不过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士兵通常连自己是否开了枪都不清楚,命中自然是靠信仰的。金坷垃在望远镜里看得真切,英军线列只倒下几十人,第二排的士兵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到第一列,继续前进!
防御和野战不一样,处于工事中的我军应当尽量多的齐射,以射杀更多的敌人。因为敌军就算冲上来了,也没办法还手,他们必须先爬上两人多高的炮台胸墙,才能发挥英军擅长的刺刀战术。就在政府军士兵放心大胆的准备第二次齐射时,英军突然抢先开火,一下子就打乱了这些新兵的射击节奏。躲在工事后面的士兵并没有太大伤亡,但有的人胆小有的人勇敢,节奏一乱,气势就弱了。军官大喊大叫恢复秩序,英军趁机向炮台接近。
金坷垃不禁皱起眉头,混乱之际军官难以恢复秩序,造成火力中断,等你准备好人家还会进行一次齐射,彻底把你压制住。这种时候,新兵和老兵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老兵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机械而冷静的按照军官的命令去做。而新兵则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动作变形走样,大幅降低作战效率。
果然!英军第二轮齐射之后,明显加快了脚步,要冲上去拼刺刀。就在他们快要把梯子架起来的时候,胸墙后突然飞出雨点般的黑色炮弹。那年月手榴弹和炮弹还没有分家,加农炮又不敢发射高爆弹,这种动辄好几斤的“手榴弹”没有野战价值,政府军便用来防御。但金坷垃多数时候都在进攻,用不上,这便存了下来。刚好!英国人上来领走了。
只是一瞬间,黑色圆球炸成一片,硝烟腾空而起,爆炸声劈了啪啦响成一片。金坷垃也看不到到底炸倒多少英国人,只能听到爆炸过后,此起彼伏的枪声。尽管双方距离已经很近,实际上却是盲打,火药的烟雾实在是太大了,近在咫尺却伸手不见五指,呛鼻的硝烟味让士兵鼻涕眼泪一起流,能安然装弹都已经是精锐,枉论瞄准射击。政府军新兵素质不算太好,士气却十分旺盛,在浓烟中疯狂投弹射击。手榴弹的爆炸连续激起滚滚浓烟,把整个战场都遮盖了。英国人也真是硬气,或者说东印度公司的军官根本不在乎手下那些印度阿三的性命。
英军硬扛着爆炸弹幕往上冲,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迷雾之中,橙红色的枪口火光就像星星一样闪烁,炮声呐喊声如浪涛一般。在金坷垃看不到的地方,有的新兵已经开始和英军拼刺。政府军占据胸墙地利,英军训练有素,恶虎斗猛龙,杀得难解难分。英军毕竟地形不利,又遭到爆炸杀伤,血战半日,终不能攻上胸墙。此时南面英军已经登陆,北线英军一时不能得手,便稍稍后退,等待时机。
“这支新兵是哪里的部队?”金坷垃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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