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王者之殇（2/2）

“安妮，不要……”

“朕现在数到三。”安妮用她独有的高音声线挑衅着说道，“一……二……三！冈坂日川！”

“在！”

“管杀，也管埋！”

啪！

shǒu • qiāng掉落在地上。

“我成不了王，也不能阻止你，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

“等一下！”安妮一把将他抓住，“干什么啊？答应朕的事情还没做完，这么没义气啊！”

“我只是答应帮你当上兰芳共和国的王，没答应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臭狐狸！离开这里两千多兄弟怎么安身？你要怎么安置他们？”

“嘉木前不久来了信，说他已经攻下tái • wān全境，清军只剩下一个堡垒。我们去tái • wān就是。”

安妮发了疯一样抓起他的领子：“臭狐狸你个混蛋！tái • wān是个什么地方，你是怎么说的你忘记了？满清把tái • wān围起来，就靠这一条船你想怎么样啊！”

“总比在这里做刽子手要强。”

“臭狐狸，你会后悔的。”安妮突然松开双手，“这里有上万条人命，他们如果出了事，挫骨扬灰你赔得起吗？”

冈坂日川站在两人旁边，安妮的命令他已经听到了，可这人是杀还是不杀，两人似乎没有结论。按道理说，他们是合同关系，互相救过命，听谁的都对，听谁的又都不对。冈坂是个二杆子不错，但也没有傻到现在就去砍人。一边的白莲教徒却恨不能他马上去把荷兰人砍了。现在争论的问题是荷兰人是生是死，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知道，暴露这个海盗港的位置自然会引来不可知的风险，那些荷兰人的嘴也不会比死人来得牢靠。更重要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习惯了，安妮指哪金坷垃就打哪，或者说，金坷垃打哪安妮就指哪。从没有人想过，万一两人吵起来会怎么样。而终止争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人都杀了，杀完了这事儿就结束了。冈坂这脑子，当然不可能想到这一层。

这是一个非常经典的哲学难题，生命的价值。要不要牺牲一小部分人去拯救大部分人，特别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确定的时候。在对方完全有可能将你置于死地的时候，无论他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不是你感到安全的理由。因为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你的，他或许会感念你不杀之恩，让你安全。但更有可能怀恨在心，带着荷兰战船和陆战队过来把这个毫无防御力的小镇子给屠了。

这就是王者的悲剧，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能做的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清除一切威胁，疯狂的保护自己的组织或者说是政权。这一点，安妮非常懂，金坷垃也懂，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

“拿起你的枪，亲自去做。为了大家。”安妮把地上那支沾满了沙土的枪捡起来，“queenanne”铭文清晰可见，枪还是那支枪，握枪的手却已经不是那支手。

“法王，女王大人是对的。”岳漫步最先行礼。

“杀狗的你想干嘛？！”大猫最是忠心，看到岳漫步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你小子叛变。

金坷垃扬起手，示意兄弟们停下：“我不是没有想过今天，只不过觉得稍早而已。我没有想过当王，也不想要这样的天下。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做，我的船上还有一批荷兰人，按照英国海军的惯例，俘虏和被俘的船只我都可以分到一笔赏金。我的那一笔用来做他们的伙食费，把他们关押到战争结束，在此期间，让他们劳动。”

“如果他们逃跑呢？”

“按你的办，全体处死。”

“臭狐狸，这是你最后的条件么？”

“是！”

“你不要后悔！千万不要后悔！”安妮狠狠的盯着他。

“等我夺了天下，会把你和兄弟们带回家的。”金坷垃最后补上一句，“我一定会做到。”

“你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安妮抛下一句话，命人将荷兰战俘统统赶到一起，用土墙圈起来。

散了。

大猫愤怒的瞪了岳漫步一眼，快步离开。

岳漫步浑身不自在，不由得跟上去问：“兄弟，别这样。”

“你离我远点。”

“不是，我也为了兄弟们好啊。”

“放屁！你个榆木脑袋瓜子，自己不懂听法王不就好了吗？捣什么乱啊！”

岳漫步浑身写着冤枉：“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大猫怒道，“蠢货白痴，你以为安妮对吗？她今天可以牺牲荷兰人换取大家的安全，明天就可以牺牲你！法王甘冒风险也不愿意放弃，将来也不会放弃我们，跟这样的主子才有前途！回去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