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下有对策（1/2）

淙淙流水，画舫顺江。

“卧江听雪落，轻舟设香茗。”和珅品下一抿茶，顿觉神清气爽，“来，你对下半句。”

女子一时发愣，和珅生得俊俏，诗文也是不错，卧江听雪，轻舟设茗，好一派怡然自得，傲视天下的姿态。和珅妻妾成群，却是个个感情都不差，他被处死的时候，小妾争相殉情，四处留情又个个真情，堪称情圣。和大人每次出巡必然另添新欢，只是和珅这么高级的人，看上的女人自然也不同一般，琴棋书画非样样精通不可。

饶是如此，小姑娘思虑半刻竟不能对，一时间面红耳赤，更添娇艳之色。

“无妨！吟诗作对本是娱乐，姑娘不必挂怀，满饮此杯。”

女子无法，只能认罚。和珅心情很好，便要女子抚筝一曲。古时七弦为琴，二十一弦为筝，琴声悠远就是节奏太慢，而筝却可以弹得很快，节奏感强，对于和珅这样的人，古筝显然更容易欣赏。或者说，和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原本的计划是要刘墉跟着他走水路，在古代，水路是最稳当也是最安全的，海上还有海盗，河里那真没人抢劫。道理非常简单，跑不掉！陆路就比较差一些，有可能遭遇各种盗匪。偏偏从北京到济南，陆路比较快。领旨谢恩之后，刘墉当天就骑马走了，留下和珅愣在当场。这下子和大人是进退失据，骑马吧屁股肯定扛不住，坐船又有点慢，还好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国泰，现在银子应该早就备好了，到时候只要银子没问题，那些鱼肉百姓的事情他大都可以帮忙遮掩过去。

这就叫，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

就在他一路顺风的时候，突然家奴就进来禀报，搅了雅兴。

“大人，天津水师提督常大人求见。”

“候着，听曲儿。”

“喳！”

讨厌！和珅的地位人尽皆知，无论他到哪里，是微服私访还是公务出差，少不得的就是马屁精，马屁精也就算了，问题是这帮人拍马屁的水平实在是太恶劣，和自己根本没法比，听着就觉得恶心。一恶心呢，他就想要点补偿。所以嘛，和珅收礼的时候总是会瞥一眼，意思就是这什么玩意儿，都没点心意。对方要是机灵的，马上会意识到礼不够，回头就会补上一份，这种就是和珅最喜欢的人了。

不过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到济南完成检查救下国泰，其他的都是小事。

与舒舒服服的和珅相比，刘墉辛苦的多，他走的是陆路，颠簸且不去说，连轿子都坐不得，每日穿着破衣烂衫调查走访。国泰荼毒地方，民怨沸腾，违法乱纪的事情一抓就是一大把。张艾上书中提到的那些乱收费现象只是冰山一角，国泰不仅巧立名目，而且强取豪夺，以剿匪为名将大量土地兼并到自己名下，山东大批农民失去土地，变成无业游民，治安迅速恶化。这种情况下，朝廷对白莲教这种有蛊惑性的东西非常敏感，任何农民之间的结社都被视为洪水猛兽。

这刘墉戴着破斗笠，骑着小毛驴，走街串巷，一路向南。一个老头带着一个仆人，这仆人是细皮嫩肉，分明就是官员，此人正是钱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刘墉到了山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官兵当街强抢民女抓入大牢，根本不给任何解释。天日昭昭，这尼玛还有王法吗？若是别人，或许就拍拍屁股去济南，留下一声叹息，可他是刘墉，这种事必须得管！

德州府衙。

知府疲倦的躺在椅子上，这段时间可是把他累坏了。只见师爷战战兢兢的端来一杯茶，神色颇为慌张。

“怎么了？”老爷问道。

“老爷，我听……听别人说的，说您今天这事儿，够数了。”

知府大惊失色，失声骂道：“混蛋！你你你……你也是反贼吗！”

“不不不！借奴才个胆子也不敢啊！只是奴才听说，无论是谁，只要是欺负老百姓，坏事儿攒够了，必有明王降下天罚！”

知府也是心惊胆战，这个案子他听说过，城西那个屠户仗着有些财势，做下不少坏事，又强夺兄弟遗孀的财产，逼死孤儿寡母，结果一天晚上整二百多斤的人被吊在肉铺门前的旗杆上，大冷天的，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成了冰棍子。明王降世，铲除奸恶的说法不胫而走。这老百姓要是对谁不满，就会暗地里说他够数了！

“混蛋！，老爷我是朝廷命官！怎能一样呢！”

“是是是！那郑屠户收了五支黑纱，老爷门前就出过一支，想来不打紧，就是那支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