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扫荡（1/2）

金坷垃亲征，消息知道的人不多，送行的也都是亲随居多。人，他是数的过来的。宝仔还在海上气急败坏的寻找郭婆带，他自然不在。毛大带兵去围攻洪都，要夺下鄱阳湖周边地区，他也不在。剩下那些高级将官班的学员和政府官员大多还是在的。金坷垃只要出动，将官班必带在身边，但奇怪的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日本保镖们却不在。虽然官员们不懂，但将领们都很清楚，在火枪横行的时代，无论日本人的刀术如何精湛，也保不住自己的主人了。

不过这一次他带的人马却和刀有紧密关系，这是新政府训练的第一支骑兵团。白莲教一直以来只有步兵团，骑兵不过是侦查单位，随意安插没有编制。骑兵团也是按照步兵团来的，但是如此一来引起了后续的一系列麻烦。步兵以战斗员为基础编组，一个团是一千人左右，骑兵团也按照这个数量编组，但问题在于，骑兵团有很多的马！即便是轻骑兵部队，很多辎重也是需要马的，特别是马匹所需的燕麦、豆皮，全部需要运输。所以骑兵团虽然战斗员是一千人，但马夫、兽医、工程人员比步兵团多得多。全团编制是一千多匹马，实际上另有两百匹驮马负责运输，还有接近数量的马夫、兽医等后勤人员。金坷垃发现，整个骑兵团的行军速度实际上由辎重队行动速度决定，而离开这些辎重队骑兵的活动范围并不会超过一天的行军路程，否则就有断粮的危险（特别是马）。

金坷垃的计划是，全部装船运走，这样既节省马力，又防止出现大范围转移产生的掉膘现象。幸好这支骑兵队的主要马种都是滇马，很好伺候，如果是英军纯血马，那不到目的地就该失去战斗力了。现在，他知道管理骑兵到底有多麻烦，你要没几个蒙古大夫，那都别想出门。好在白莲教还是有这种专家的。

“水香姐。”金坷垃恭恭敬敬的向这个女人行礼，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埋汰姐姐。”

“姐姐教我骑马，便是我的师傅，怎么当不起？”金坷垃命人递上地图，“姐姐，受满清蛊惑袭击我们后勤哨站的村子都在图上，我们的目标就是肃清武昌到咸宁这条补给线上所有的村子！”

肃清，只是金坷垃用的一个中性词，更准确地说叫做扫荡！满清对付造反的人叫做“剿灭”，剿灭是针对某些人的，比如剿灭发匪、剿灭捻匪。但金坷垃的军事行动叫扫荡，扫荡是针对某个地区的，扫荡冀中，扫荡上海，只要你在这个地区里，我不管你是人是鬼，统统都要倒霉。

这个行动本身就说明白莲教在这些宗族势力比较盛行的地方，基层控制力不如对手。

金坷垃不是张艾！张艾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会跑到教民中间去劝他们收手。而金坷垃这种理性的人绝不会这么做，他清楚的知道，宗族势力和自己势不两立，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坚持抵抗者必须消灭！至少在他眼里，自己已经很客气了，换成安妮这样的海盗，连俘虏都杀光。金坷垃沿着湘江，就像狼群一般，气势汹汹沿着补给站行军。进入洞庭湖之后，过岳阳就不能再走水路，粮食改为陆路运输从咸宁走武汉。咸宁是一个隘口，从长沙到武汉，如果走陆路，那么咸宁是必须过的。政府军以22公里间隔部署一个兵站，保证运输队日落之前必然得到掩护。

当这支骑兵从第一个补给兵站里出来的时候，就注定是一个腥风血雨的结局。

宗族势力敢于袭击政府军，最大的倚仗便是地形。湖北多山地丘陵，还多水泽，山地就占56%，各种水系占20%，这些村子不是靠山就是靠水，地形险要。如果以步兵发起攻击，那么没等你到人家就有了警觉，不是负隅顽抗就是人都走光了。水香一手训练出来的骑兵倒是继承了当年努尔哈赤的精气神，半日行进百里，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本来一字开进的骑兵队单数向左双数向右，瞬间便将村子围起来。

“把村民集中到晒谷场上。”金坷垃令道，“没有反抗不许开枪。”

扫荡归扫荡，你也不是日本鬼子，这动不动就开枪完全就是侵略者作风。但你也要知道，这里算是敌占区，说不定有谁就给你一刀，所以开枪的权限下放到每个士兵。不过金坷垃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由于骑兵的速度远远超过步兵，当地乡绅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政府军士兵从家里揪出来，统统押到晒谷场上。刺刀和枪口将所有人围在中间，里面有妇女和孩子，但是没有人哭喊。人都是有本能的，就算很小也能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金坷垃看着这一村人，兀自站出来，高声喊话：“乡亲们听着，我们是反清复明的军队，驱逐鞑虏恢复汉人江山！《英烈传》听过吗？帮着汉人的是义士！帮着满人的叫汉奸！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把你们中间那些向大明朝开枪的汉奸！揪出来！”

金坷垃话没说完，军官团的学员基本上傻眼了。这是革命政府说的话吗？感觉就像是天地会啊！这金坷垃也没办法，在广东有广东的说法，在湖北有湖北的说法。说得不好听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要觉得这是贬义，见人说鬼话人家听得懂吗？见鬼说人话你这不是找死吗？这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村民，你跟他说自由他以为你是“柿油”，你跟他说民主他以为是“皿煮”，这些东西只有孙青这样的资产阶级才能理解，跟村民只能说我们是反清复明，说我们是汉人，谁帮着外人那就是汉奸！

也是多亏了吴三桂这个大汉奸，汉奸两个字深入人心。更多亏了当年的天地会，让反清复明也深入人心。

“谁是族长？！”金坷垃吼了一嗓子。“怎么？你们打算庇护汉奸吗？”

谁是族长，村民自然是知道的，就算不说眼神也会出卖他。没费什么功夫，政府军士兵就把宗族里领头的都揪了出来。

“你就是族长？”

“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两腿打颤，他手下的武装干了什么，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金坷垃笑笑：“这一点我很赞同。”

因为你绝对没有机会再来一次！

“当汉奸，按律该当何罪啊？”

“报告将军，背叛国家，背叛人民，按律qiāng • jué！”

“好！”金坷垃在这几个跪倒的乡绅面前走来走去，“说！是谁去开的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那就只好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