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啊！河南（2/2）

但是！记住，造反需要暴力分子，但造反成功从来不依靠暴力，显示自己的力量也不需要暴力，违反这一原则的人必然要被历史淘汰。

魔女够狠能打，金坷垃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她比较坑。金坷垃去河南，不可能带介绍信，带了对面也不认识字，怎么识别自己的身份呢？很简单啊，亚当认识自己。但是这样不行！因为亚当只有一个，那年月通讯不发达，人家又是地下活动，你怎么知道能见着亚当？

这时候就需要搞地下活动的人出场了，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叫暗号！江湖上叫黑话，只要是道上混的都要会说。但是白莲教的地下组织不敢使用江湖黑话作为暗号，因为各帮各派普遍都有地盘，白莲教如果说黑话，那么很容易引起冲突，引发冲突就会引起朝廷注意。白莲教地下通讯的暗号是一本书，两人见面之后，按照规定说起一段，普通人听了也就是觉得你们是票友，不会在意。每隔一段时间，嘉木就会把新的密码本送到河南，传递密文和接头都靠这本。就算某个人被抓住了，只要满清不知道是哪本书，对于白莲教传递的消息也就无法破译。

这个掌握密码本的人，就是天使。

按理说金坷垃并不知道密语，但是瞧了几次之后，他大概摸出门道了。魔女经常在不经意间念诗，每一首诗都不一样，到一个地方换一首，看似触景生情，实则有些突兀。你到人家小店上吃饭，没事念两句诗，不觉得奇怪吗？而且每隔几次还会重复出现。

这一日，两人卖掉缴获的驽马，魔女坐在条凳上，环顾四周。

“酒晕潮红，秀娥一笑生春。”金坷垃不经意间突出一句。

魔女眼如铜铃，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

“今天是七月十八，所以就用第18回的诗句作引子。又不是傻子还能听不出来。”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是哪本书？”

“这也很简单，要接头必定是常见的书，这本书最为常见。”金坷垃摇头道，“你们搞得这么简单就不怕被人识破呀？”

“嘉木说了，你这人比较聪明，你能瞧破的别人未必。”

对对对！嘉木是天师嘛，他的话就是真理。没办法呀，封建迷信最好用，人家就信这个。乾隆年间民间小说已经非常流行，卖书作为一种重要的娱乐业普及全国，这是得益于活字印刷术的应用。当年有五本流行小说，风靡一时，他们分别是《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金瓶梅》。其中有一本是被满清朝廷禁止的！大家猜到是哪一本了吧？猜到了吧，其实不是那一本。

现在宅男们可以对着日本动作片撸管，满清又没有电视，就只能对着书本撸了，顺手一撕连卫生纸都省去不少。所以，讲述“人之初性本善”的《金瓶梅》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本借着写贾府大院影射乾隆家庭伦理悲剧的《红楼梦》。同样因为这个原因被禁的还有《西游记》，他是因为影射嘉靖皇帝炼丹修仙。

“为伊无限伤心，更说甚巫山楚云。”

金坷垃一惊，对上了！回头看去乃是一清秀男子。这人……不像接头的呀。

“这位爷识文断字，却与刀剑为伍，岂不令人可惜。”

“江湖中人，身不由己。”金坷垃拱手道。

青衫，马褂，辫子还梳成一个勾勾？江湖人！金坷垃紧盯此人又偏偏言语不得，密语只有魔女知道，即便知道引子，后面的对话也要由她完成。

“哦，江湖人？”

“走镖的！借贵宝地喝口茶。”魔女接过话茬。

“小人没别的意思，只是卖药糊口，不知二位可有兴趣看看？”

“什么药啊！”

“江湖人讲究耳聪目明，我这有祖传膏药，祛瘀明目，对二位大有好处的。”

金坷垃一听，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是来接头的，祛瘀明目，瘀青瘀青，这不是“反清复明”吗！

“不感兴趣。”魔女冷冷道。

什么？！

“二位，这药膏祛瘀明目，很灵的！”

“你倒了我的胃口。”

金坷垃见她如此坚决的拒绝，心知对方必定不是接头之人，站起将他推开：“对不起，您可以走了。”

药贩子面带难色：“真的不买吗？”

“不买！你走吧。”

金坷垃不由分说将他推走，此人刚刚离开，二人赶紧结账走人，上马就跑。

“这个人到底干什么的？”

“不知道，他暗号对错了，可能是其他帮会的人，或者是朝廷的人。”

“这么说河南法坛出事了！”金坷垃猛然说道。“情况有变！改变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