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半生【二合一】“师父誊抄经卷烦闷吗……(2/3)
或许就因位生曾经认真地同他聊过些话。
他同位生一直保有联系,不多,偶传音书。
些年因他,花家变得颇有些名望。
但他并不关心。
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一些封家的光景。说封家出了位佼佼后辈,颇有些天分,可惜刚及弱冠就成了婚,生儿育女了,荒废了修行。更可惜的,听闻双儿女还在前两日死了。
天花信刚巧从梦都城里穿过,远远看了封家一眼。
偌大的府宅挂着苍白灯笼,位据说“颇有些天分”的后辈正在送宾客,整个人几乎脱了。
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修者会因生死之事颓然至。
***
花信并非不能理解生死,反,在游历的些年里,他见过数不清的生死离合,他能明白些人何悲痛,偶有触动。
但他生『性』如,即便触动都“点到即止”,从不过度,从无失态。
如『性』情一直延续了很久。
后人间神木不再,九霄之多了一个仙都。他有幸成了最早飞升的众仙之一,甚至坐到了灵台仙首的位置,“点到即止”的触动就更浅淡了。
因他从再看人间,便数不清的模糊面孔,而非某一个痛哭的人。
他一度以自己永远不会再因“某一个人的痛苦”而有所触动了,结果有一天,他忽然收到了一封人间传书。
封传书所用的符纸带着一股浅淡的丹『药』味,花信而言十分熟悉。
曾经位过他阵法丹『药』、被他认作“故交”的生,每每给他传音信,所用的符纸便有这味道。
后位生离世,临终前给他传了最后一封书,说自己的独女尚在人世,不知将过得不,托他偶尔人间时,帮忙探看一眼。
生的独女身在王都,嫁了问天寮的寮使妻。当时的问天寮负责卜问天机,供的就灵台十二仙。
花信承了丹方生的托付,偶尔下人间一趟,一二,就成了寮使尊称的“仙友”。
他日收到的传书,便自寮使夫『妇』。
传书经历了一番波折,到他手里时,已物人非——
对寮使夫『妇』受人构陷丧了命,留下的独子早已不在王都,跟着流民栖身山野。
几年,仙都正盛时,人间却并不太平。
山野阴物邪魔十分猖獗,一个不通术法的孩子流落中,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了。
花信料如,但他还下了一趟人间。
他在山野里见到了寮使夫『妇』留下的独子,瞎了一眼,瘸着一条腿,带着满脸满身的血,看着他。
他以少年会哭,因疼,因怕,或因委屈。
他所见的凡人大抵如,都会在这时候嚎啕出声。但对方没有。
少年两眼通红地看着他,然后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时隔不知多少年,他终又看清了人间“某一个人”的脸。
红着眼睛无声的撕咬,竟然比嚎啕大哭给他的触动更多一点。
不知因“故交”渊源,还因手的撕咬和血让他感知到了对方的宣泄和痛苦。
,他生平头一回解释了一句:“灵台自有天规,我不能『插』手些人间事。”
他一贯少有触动,不擅宽慰。
但天,他看着少年慢慢松开口,瘸着的腿一直在抖却犟着不吭一声时,还出言宽慰了几句。
他确实不擅,说些打岔的闲话。甚至给人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云骇。
***
曾经还在凡间时,花信听过一句话,说倘若你与某件东西牵连得深一些,就给它取个名字。
他生『性』平淡,所以从不觉得一个名字能有什么区别。
他确实没显『露』出什么区别——他将个叫云骇的少年带了花家。
些年里,花家常会收一些流离失所的孩子进门,弟子堂有吃有穿有习生,自然会安排一切。云骇了一样,从一生都随造化机缘,不用他再多过问。
他至多像当年承丹『药』生所托一样,偶尔下人间时探看一眼。
一切本该如的。
然而他在离开花家时,无瞥见云骇的神情——少年看着花家练剑的弟子,眼里灼灼汹涌的渴求。
他蓦地起当年生的话:“修士们总有所求的。”
他知道少年刻所求必定不长生,不会要护某一个人,因已经家破人亡无人可护了。眼里翻涌的,会报仇和恨。
可恨能坚持多久呢?报完仇之后呢?
倘若报完仇就休止便罢了,若停不下又该如何?而世沾了血就停不下的人,他见得多了。
他不希望个少年变成中一个。
他临行前,同花家交代了一句,别给云骇佩剑,别习术法。
花家当时的家听得一愣,满脸惊诧地看向他。但最终,家没敢置喙,问了一句:“不练剑不习术法,他每日做什么?”
花信道:“养伤吧。”
直到回了仙都宫府,花信才在某一刻乍然反应过,花家家何满脸惊诧,因他不知不觉又破了一道例——他在过问旁人之事。
曾经习生一日三叹,他都不会多问一句。如今,他居然交代花家该如何对待个少年。
这大抵就“取了名字”的后果。
或许了恢复如常,之后将近两年,他都没有再下过人间,少年渐渐成了一个“与世间万千人无异”的存在。
直到两年后,他因事了一趟花家。
个少年从墙头翻下,跳进连廊,一把拽住他叫了一声“师父”,跟着便佯装潇洒地说:“你若后悔带我回,大可说一声,我自行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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