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棺木【二合一】萧复暄没应声,过了片……(1/3)
从回忆中猛抽离的滋味并不好受。
回神的瞬间,乌行雪耳边还有无数声音错综交杂。
他能听见萧复暄说“我在人间见过你”,能听见落花山市的说书和叫卖,也能听见京观的风声、隐隐鬼哭及高塔上的钟响。
甚至还有在他斩断『乱』线时,不知名的灵魄解脱后徘徊不走,问他“你是谁”的模糊嗓音。
……
。
但最终,这些回忆里的声音都消散了,只余下了一个念头——
这就那座塔。
这座封家密地里的高塔,就是散修住过的那座。
乌行雪穿过神木虚影,看着他们身处的这座高塔。
在萧复暄剑气横扫之下,整座高塔一片狼藉,椽梁砸落断裂,里面包裹的白玉精和神木枝丫散落在地。
全没有半分当年的痕迹。
它模样有所更改,构造略有不同,最顶上的那枚古钟也不见踪影。即便当年住在高塔的散修站在这里,恐怕都认不出来。
准确而言,是不可能认出来。
因为在那段往事的最终,在乌行雪斩断『乱』线之后,那座高塔经毁了——
那位散修或许是元气大损无力回天;或许是厌倦了不断的挣扎与回溯,又或许是善的那一面又占了上风……
他丢了一道咒术,自己阖目端坐于塔中,同高塔一并葬于无边炎火。
依照常理,那座高塔既经毁了,便不可能再出现。
世人都会这么想,除了乌行雪。
因为在乌行雪眼里,一座毁去的塔也可完好无损地新出现。
但不是在现世,而是在某一条线里。
如果当年的天诏不小心漏掉了一条线,而当初的灵王没有斩断它,那么,那条线上的一切人和事便会继续沿着时间朝前走。
散修可没下那道咒术,高塔也可继续存在。
他们现在就站在一条没被斩断的线里。
“怪不得……”
乌行雪轻喃出声
怪不得之前宁怀衫和医梧生说封殊兰的年纪算起来不对劲,而封徽铭这个人他们更是从未听说过。
因为这里同现世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这是当年的一道分支。
***
但即便是分支『乱』线,也是有因果的,不会出现平白无故的牵连。
一般来说,这座高塔即便没有被毁去、继续存在,也是与那位散修系最深。
可如今,它出现在了封家的密地里,被封家圈划进了自家地盘。
那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么封家与那位散修系密切,散修走了或是死了,高塔留给了封家。
么就是最为常见的理由——怕高塔里残留的邪术禁术为祸人间,封家作为修行者,把险地圈进了自家镇着,只是镇着镇着又起了一些私心,于是开始借助高塔里的神木之力助其修行。
再或者……就是封家出于某种缘由,需借助这座高塔做一些事,所它划进了自己的地盘。
乌行雪正盘算着,忽听见一声锵剑鸣。
就见“免”字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直冲封徽铭而去,贴着他的脖颈钉在墙上。
封徽铭脸『色』煞白,眸光死死盯着不断颤动的剑身。
他倒也没有坐待毙,就见他忽下滑,避开剑刃的同时躺倒在地,而后两一撑。
他横翻一圈,想去抓自己的剑。
就听“轰”地一声响,“免”字剑依从墙面拔出,精准地钉在他前,仿佛早预料到了他的动作。
他但凡再往前伸一寸,就被剑钉穿掌了。
封徽铭倒抽一口气,反身又是一滚——
再次被剑贴脸挡下!
他挣扎了好几回,最终脖颈、脚、连同头顶都被金光剑影死死抵住,只再动一分,就是横尸当场。
“你——”封徽铭目眦欲裂却动弹不得,他捏着拳,咬牙道:“上仙有话直说,何必如此相『逼』!”
就听萧复暄的嗓音响起,沉声问他:“这塔为何在你家?”
乌行雪先是一怔。
继而反应过来,萧复暄的气劲还缠绕在他心脏上,能听见他心中所思所想,自也知道了他方盘算的那些。
封徽铭两眼充血:“我不知!”
他眼珠来回转着,看着抵住自己各处命门害的剑气,又道:“我当真不知!”
萧复暄却冷冷道:“你知道。”
他喘着气,愣了一瞬,而后又哑声说道:“我从何知晓?!我来封家时这塔就经在了!我所知晓的都是家告诉我的。我先前就同你们说了!这是我封家密地,家从来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从来都是这么听的!这是我封家密地,我家自己建的塔,我——”
话没说完,乌行雪就经到了他面前,低头打断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我刚都差点让你唬住呢。”
他起初为萧复暄那句话是在诈封徽铭,但很快便白过来,其不是,封徽铭确应该知道一些事……
封徽铭辩解道:“什……我没有,我所言俱是真话,没有半句虚言!”
乌行雪道:“是吗,可你反应不对啊。”
封徽铭惊了一下:“你这是何?”
“你若真是一无所知,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觉得这塔就是你封家自己建的。”乌行雪指了指萧复暄,“那他方问你‘这塔为何在你家’时,你就应该理直气壮地说,你家建的塔,不在你家还能在哪?”
乌行雪顿了一下,又道:“或者……哪怕『露』出一点听不白的表情呢。”
乌行雪说着,一提袍摆半蹲下来,垂眸看着封徽铭,嗓音慢慢沉下来:“可是你没有,你答得快了。”
他答得快了,连一丝疑『惑』都不曾有,说他听白了萧复暄的问题。也说他知道……这塔本不该立在封家。
封徽铭浑身一僵,死死盯着乌行雪,嘴唇因为抿得紧,泛着一片灰白。这让他身上透出一股很古怪的死气来。
乌行雪皱了一下眉。
他差点为那是错觉,又仔细打量了封徽铭一番,正伸探一探究竟,就听见萧复暄的嗓音瞬间到了近处,说了一句:“你快死了,你知道么?”
这话过于直白,封徽铭立刻变了脸。
就连跟过来的宁怀衫都是一惊,小声道:“真的假的?”
萧复暄不答。
封徽铭更是紧抿着唇,眼珠充血,一言不发。
那股灰白死气愈发显起来,挡都挡不住。再加上他的反应,就连宁怀衫都“啧”了一声,说:“看来是真的啊!你自己也知道么?怎么一声不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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