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054章(2/3)
他家商行最是缺机灵能耐的人了,不需要有多少才华,但不能不认识字。不光要认识字,还得会算筹,最好是那种既能打算盘,又能写账本算账的能耐人。还不能是太过于木讷的,要是有那种能说会道的就好了。
以前,他都是从自家商行、店铺里寻找符合条件的人。直到这一天,在安父的提醒下,他突然就意识到了,完全可以自己创造出来嘛!
考科举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拉倒吧,他请了名师教他儿子,最终他儿子学会了写字。
在回去的路上,钱大富就把心里的想法跟安父说了。
他说,要给那些孩子开课,除了基础的识字课程外,还要给他们增加算筹课程。读个几年后,真要是能读的,那就送到县城里继续求学,不能读的,就送到他的铺面或者商行里,跟着管事学做事。
安父对他刮目相看。
好家伙,这是企业定向招生呢!
“……要不然这些孩子读个几年,又没考上,不是白瞎了吗?我回头还要找铺面里的管事,过来给他们上课,教他们怎么说话做事!”
安父点头:“你还可以等秋收假时,让他们去你那边学习一下。我一直觉得秋收假就是扯淡,那些读书人回去压根就不可能下地干活。再说了,都选择念书了,肯定没打算读完后继续在地里刨食的,那还折腾什么?不如提前学习学习。”
“有道理。”钱大富脑子动得可快了,“那估计这个镇子还不够我折腾的。安大师,你们那个镇子,有地儿让我折腾吗?”
“我想想啊……”
还真别说,安父仔细一回忆,真就叫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桩事儿。
那会儿,他们还住在南街那边的巷子里,房东老太太说准备卖掉半拉院子,他又不打算要,就跟牙行说了要购买房舍。但昌平镇太小了,他的要求又不太符合当前人们的普遍想法。反正折腾到最后,还是买了一块地,把上头快要倒塌的危房清除后,重新盖了如今的房舍。
但他还记得,那时候牙行给他推荐了一处鬼屋。
准确的说,也不算是鬼屋,只是好像出过一些事情,但没死过人,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不少。
他当时没准备要,主要是房舍太大了,而且位置也太偏僻了,从街面走到那处院落,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子。
那他是要开铺面的,这么个地理环境怎么办?
但做买卖是开门迎客的,如果说开办个学堂,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而且房舍多,意味着可以多容纳学生;院落大,可以用孩子们跑跑跳跳;离街面远,也就更安静了,不然一群小孩崽子凑在一起,那可真的是有够扰民的。
把情况跟钱大富一说,安父还特地提醒道:“这是去年的事儿了,我也不知道那处房舍卖掉了没。”
钱大富一听就觉得很不错,至于什么鬼屋凶宅的,他才不在乎。
他要是在乎,还能吃掉王家那么多的产业铺面?
“其实你要在乎也没事,大不了我到时候帮着做一场法事。再找几个跟我们铺子有着长期合作的五福老太太们,帮着念念经。差不多就可以了。”
“就这么办!”
钱大富也不忙着回县城了,到了昌平镇后,直接跟着安父一起去了牙行。一问,大喜,那处凶宅果然没卖掉。
那可不?谁吃饱了撑着买这样的房舍去?而且那处便宜是便宜,那也是针对类似的房舍来说的,实际上买这处凶宅的钱,老早够在街面买一处临街铺面了。
生意人做事多半都是雷厉风行的,钱大富更是个中翘楚。
他很快就买下了宅子,约定了明个儿一早就县衙门过户签红契。至于开办学堂一事,还得等他再派个手下来。
安父顺势帮他介绍了个人。
就是安堂叔。
自打之前客栈被卖掉后,安堂叔就算是失业了。安父一开始想着,堂弟倒也可以跟着自己一起干。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算是殡葬行业里的bug,就算他闺女搞出了殡葬服务一条龙,但实际上事情都可以外包出去,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正好,钱大富也舍不得老派人出来,他手下人是多,但机灵得不多。况且,他正是事业扩张的时候,确实没必要在这些小事儿上花费太多的人力精力。
“你堂弟啊?噢噢,就是以前那个客栈掌柜的,我知道。那就他吧,帮我转告他,要是他干得好,回头等学堂开办起来了,让他全权负责。他那个老娘还有媳妇,也可以给学生们做个饭啥的。不是说那边空屋多吗?拨两间出来给他们家住,回头要是他家小孩子想念书,也正好嘛!只要他干得好,这都不是事儿!”
钱大富今晚是不走的,他得明个儿一早跟凶宅的主人一起去县城办事。
安父就去酒楼定了一桌,喊了他堂弟过来,正好跟未来的老板吃一顿,了解情况,联络感情。
他这想法相当不错,反正喝到最后,钱大富已经跟安堂叔称兄道弟的,结果一转头就喊了安父叫爹。
那画面太美了,叫人有些不忍直视。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安堂叔可算是忙活开了。
当然,安父也没有闲着,主要是余家那边又搞事了,他们家还想再出个秀才,而恰好再过一阵子就又是童生试的考试了。
出秀才有个大前提,因为童生试一共有三场,不出意外的话,是每年的二月、五月和八月。最稳妥的做法,肯定是提前庇佑,让某个人一口气顺溜的通过三场考试。
但余家其他人不干。
从二月一直考到八月呢,那得耽搁多长时间呢?万一这期间老爷子一个没忍住提前投胎转世了呢?这其中,又以余耀宗抗议得最为厉害。
他当初就想让安父先保佑他考上举人,但被族人阻止了,因为下次科举距离当时还有足足三年整。可问题是,他倒是愿意等上三年,但老爷子愿不愿意等呢?
说白了,这就是赌运气。
那他能赌运气,别人为什么不能呢?
最终,余家那边秉持着少数服从多数的想法,决定等到八月里再去请安父过来。
但眼瞅着五月的考试即将到来,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跟其他人再三商量后,大家决定退一步。
大概的意思就是,五月份的考试可以求庇佑,但考上后,就要换个庇佑了。也就是说,只能求通过童生试的第二场考试,也就是府试,而非直接求考上秀才。
这么一来,既不用耽搁其他人,还能尽可能的付出小一些的代价。
显然,这个说法得到了安父的认可。
尽管他内心里觉得余家人脑子都不太好,但当初的庇佑套餐是他提出来的,余家人也确实是分几次结清了全部的款项。另外,哪怕他当时也提过有些庇佑他不会帮着求的,比如shā • rén放火作恶等等,但他没说不能只求通过府试。
做生意要讲诚信,哪怕是对傻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也因此,五月里他要往余家老爷子的坟头跑两次,一次是给某个笨蛋求顺利通过府试,另一次是啥庇佑还没说好,但只要等府试成绩出来后,他们就要改。
安父认了。
他觉得,再苦还能有余老爷子苦?
还真别说,是有的。
县太爷啊!
那位才是今年夏天最忙活的人。
又要捉拿案犯归案,又要负责审讯破案,还要写申请报表向上头时事汇报情况,以及对于那些罪名不是很重的案犯进行判刑。
本朝是有秋后处斩的规矩,但前提是死刑犯才需要秋后处斩,如果是罪行特别严重的,那就另当别论。可如果并没有严重到要判死刑,那就无所谓什么时候判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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