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晓迎秋露一支新（3/3）

柳嬷嬷应和：“日后不知是哪家的儿郎有这般福气，能得郡主青眼。”

“圣上驾到！”秦绾窈随皇帝、皇后身后一同进殿。

皇帝百里雍左侧是皇后的席位，太子殿下次之。秦绾窈以郡主身份被安排与母亲荣稷长公主和父亲卫国公一起，在太子的席位下首。

右侧自上而下是四妃之首的丽妃，与其子二皇子百里华。接着便是定王府席位。定王府下端还有一席两位空缺，秦绾窈思忖应是北燕使臣的席位。

十五年前，百里荣夫妇战死疆场，荣耀百年的定王府一袭凋敝，只留下不满三岁的世子百里泧。百里泧自小体弱，多年来鲜少出府。百里雍便下令，朝会、宴饮皆为其留出一席，以示尊荣。

太傅秦倬云并秦宗尧，坐在北燕使臣下首的卫国公府席位上。

秦宗尧与秦绾窈是龙凤双生。南隋规矩，王侯嫡长子，年满十三岁方可请封世子。秦宗尧一出生便封了世子，袭国公爵位，成了板上钉钉的秦家继承人；秦绾窈无爵位可袭，皇室为显恩宠，破了长公主之女不能不能入玉蝶的先例，随百里德音入了皇家宗谱。

百里雍说了些犒赏将士、告慰臣子的话，之后于便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开宴。

“北燕太子到！北燕二皇子到！”

“北燕阿提那、阿得逊，见过南隋皇帝。”二人向百里雍行使臣之礼后便入座。

阿提那入座后，端起酒杯遥遥向秦绾窈所在方向举起。她想起皇后之前提过的求娶和亲的话，心里不愉，便移开目光着意忽视。

秦奚见二人互动，问道：“窈窈与那北燕太子可是旧识？”

秦绾窈靠近些，低声将在润宝轩的一番经历说与父亲听，又补充道：“我已将此事说与爷爷。”

方才还和缓的乐声突然变得紧促强烈，北燕太子阿提那手持北燕特有的以马尾和粗壮兽骨制成的双弦琴走到殿中央。一浓妆艳抹的曼妙女子身着桃粉色漏肩纱衣赤足上殿，皓臂修长，双腿浑圆结实。手中孔雀羽扇合拢握起，双脚随鼓点和双弦乐器声音，转、甩、开、合、拧、旋，一起一伏都撒发着异域女子的风情万种。

秦绾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美人，也不忘向上首丽妃处看去。当年丽妃可是艳冠京城，靠着一张绝色面孔，二十年里从戚城郡主的家奴，到如今的二皇子生母，直至今日依旧是艳绝后宫。

这比起丽妃有过之无不及的妙人儿，放入后宫便有趣了。果然，此时丽妃的脸色不大好看。捏着杯盏的骨节都白了呢。秦绾窈暗笑，她虽不待见丽妃母家人跋扈行事，却与其并无恩怨，便作壁上观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