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塞上纵归他日马(2/3)
去年秋天,北燕数度袭扰边城,皇帝百里雍命秦奚夫妇率二十万大军出征。如今半年过去,大军凯旋而归。
秦继臻束发至头顶,垂下的发尾都编着小辫子,齐眉勒着麒麟花纹的金抹额,身着天青色长袍,登着青缎黑底小靴。
虽是弟弟,但身量却更健壮些。走到窗边,刚要应下却话锋一转,指着楼下刚刚停住的马车说:“阿姐你看!是苏琢!”
秦绾窈从窗边的凳子上跳下来,身上穿着云霏妆花缎织的月白色锦衣和同色马面裙,下摆用红色软丝并银线细细出绣瑞兽团花纹样,脚上踩着掐金羊皮小靴。
颈间带着有祥云花样的金项圈,坠着一块形状不甚规则却莹润纯净的玉石。
对着云宿说:“云姨我要去楼下挑些菊楼新出的点心带回去。”
菊楼与其他酒楼不同,一应菜式都由上好的写实画师绘出图来,挂在一楼大堂的墙上。因此若是想点些新鲜的菜式就必须要到大堂亲自看图挑选。
初春微寒,云宿给郡主罩上用血雀羽毛并狐皮织成的大红色斗篷,衬得人雪面粉腮,不难见日后的倾城之色。
方才到一楼大堂,便遇上了左相府的嫡长孙苏琢从门口进来。
世人皆知秦绾窈与苏琢是京都城里头一号的的冤家。
秦绾窈与苏琢在7岁时在御花园因着争一尾锦鲤,双双跌进池塘,日后每次见面都跟乌眼鸡似的。
近两年平衡局面发生变化,比秦绾窈小两岁秦继臻长大了,秦绾窈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秦继臻5岁起便跟着孟骜将军学武,是以苏琢与秦绾窈对上动起手来总是输多赢少,可嘴上也从未吃过亏。
左相曾下令,苏琢遇到于琅郡主时,若无性命之碍,左相府的随从不得出手相帮。
原话是:“我苏家的儿郎若是连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以后如何能上阵杀敌。”
至于秦家,向来护短的紧,只要是不伤到自家女儿,便当无事发生。
是以秦绾窈和苏琢更无顾忌,她虽武力占了上风,却总是被苏琢一张不饶人的嘴气的七窍生烟;如今更是发展成了两人只要见面,无需缘由便针锋相对。
今日在菊楼撞上,云宿见这两位冤家路窄,暗道不好却为时已晚。
“早说过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你见本郡主在此,还敢进来讨打?”秦绾窈带着秦继臻站在菊楼门前挡住了苏琢和左相府随从的路。
“见过于琅郡主。”苏琢的随从管家给秦绾窈见礼。“今天相府在此约了来客,烦请郡主大人有大量,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吧。”左相府的管家赵罗是个惯会说话的。
秦绾窈素来是吃软不吃硬,见人已把姿态放的这般低,正要推后一步把路让出来。苏琢却向前半步在她身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塞上纵归他日马,城东不斗少年鸡。”
眼前的苏琢一身淡青长袍,外罩白狐云纹大氅,垂发佩白玉抹额,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一副清冷神色。
秦绾窈听了这嘲讽之言刚要发作,见他又后退半步,规规矩矩给她见了一礼,“见过于琅郡主。”随后抬头直视她,薄唇斜挑,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又是这样!自打年前苏琢进了苏府家塾,便换了策略,不再与秦绾窈硬碰硬。
他这副礼仪周全的姿态让人挑不出错,只用语言和神态嘲讽。秦绾窈开始怀念小时候肯与她痛痛快快打一架的苏琢了。
她按照规矩给苏琢回了一礼,后退一步将路让出来。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便是苏琢一时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前行。而后就听到秦绾窈大声说:“阿臻,依阿姐我看,苏公子今日这一身可是俊秀非常呢!”
苏琢饶有兴致地挺住脚步,并未回头,但姿态俨然是等着秦绾窈的下文。
“阿姐此话何意?”秦继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绾窈让仆从搬了椅子过来,手脚利落地站上去。午时的菊楼本就人来人往,更有人时时留意着于琅郡主的动静。众人见她站到了椅子上,便纷纷驻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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