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2)
“哪个家?我不去梁公馆。”
“是吕班公寓,我为你准备的房子。”
上一次他说这些话,温琰根本不相信,如今第二次走进那间公寓,每一步都想掉泪。
秋意兴致勃勃带她参观,献宝似的,迫切地想知道她满不满意,喜不喜欢。
“你看,衣裳我都买好了,整个柜子都是你的。”他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明天?我帮你收拾行李好不好?”
温琰低头抿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如此盛大的宠爱,这不合理啊……她僵硬地攥着两只手,有点受不了。
“怎么了?”秋意问:“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她摇头。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心里着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小心翼翼地说服:“虽然婚前同居不太好听,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讲,而且我们早晚都要结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琰心碎地看着他:“梁家那对兄妹说你得肺结核住院大半年,是真的吗?”
秋意忽然静下来,喉咙像被扼住,那段时间病痛的阴霾犹如灰尘积压于心,伴随这耸人听闻的传染病而来的消极自卑死灰复燃,他想装作随意的样子,以此维持自尊,于是语气故作松快:“原来你担心这个,是,之前得过,现在已经痊愈了,不会传染人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一语未了,温琰扑上去将他抱住,已然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字都不提,连封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到上海以后就不想理我了!”
秋意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空落落的心忽然落在了实处,她似乎拥有翻云覆雨的法术,能够操控他的情绪。
“难道要告诉你我得了肺结核,治愈的机会只有四成,让你来看着我死吗?”他略含苦笑。
温琰扬起梨花带雨的脸,漆黑瞳孔微颤,向他发出指令:“亲我。”
秋意没动。
她说:“求求你了。”
他如获圣谕,劈头盖脸吻下去。
那感觉实在太美好,温琰脚趾头蜷缩起来,浑身敏感,每一寸皮肤都为他颤栗。
秋意也一样。
她的嘴很软,像奶油,像巧克力,像果冻,吃到就会贪得无厌。
温琰积年累月造就的凄美寂寞终于得到抚慰,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怀中,她真想这样唇齿相依到地老天荒,每一下贴合都带来巨大快乐,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不行了……”
温琰撇开他喘息,又忍不住用舌头舔舔嘴唇回味。
秋意低头看着她优美的侧颈,呼吸粗重,埋下去,亲到了旗袍的领子。
他在那儿啃啥呢?
温琰觉得痒,可是甘之如饴,抱住他像抱住一只大玩偶:“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秋意可怜巴巴地撒娇:“舍得心疼我啦?”
“快跟我说说,你这大半年都怎么过的,是不是遭了很多罪?还有梁家那双兄妹对你也不好,讨厌死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们。”
终于有人撑腰,秋意心里高兴,亲她的鼻尖:“都过去了。”
温琰摸着他瘦削的下巴嘟囔:“小可怜。”
秋意歪头蹭她的手掌。
两个人窝进沙发里腻乎。
“你呢,这两年怎么过的,仔细讲给我听。”
唔,那可有得聊了。
但温琰忽然转念想起一件事,脸色微变,皱眉问道:“那天跟你在一起的黄小姐是谁?”
“黄……你是说黄芷夏?”
天知道她叫什么:“我到上海的第二天,在梁公馆门外看见你们从车上下来。”
秋意就笑:“你肯承认那天找过我了?罗小姐。”
温琰恼火,掐他胳膊:“再敢这么喊我试试!”
“罗小姐。”
“呀!”她把他扑在天鹅绒里:“你还说!”
秋意身体单薄,一推就倒,两人胡乱闹了一番,气喘吁吁,温琰趴在他身上,懵懂间觉察到不对劲,大腿压住的那个部位正在发生奇怪微妙的变化。
“陈秋意。”她脸涨红,但还忍不住要调戏他:“你那里怎么回事?”
他耳朵发烫,想即刻逃避这尴尬的境地,于是轻轻推开她:“你快去洗澡,身上全是酒味。”
温琰“哦”了声,爬起来往浴室走,忽又停下,就站在沙发旁边,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秋意不料如此,屏息望着她扬起下巴,眉眼含笑,一颗颗解开盘扣,拨下这件粉色旗袍,里边是条白色衬裙。
温琰把衣裳丢给他。
秋意原本歪在沙发里,额角突突直跳,此时忽然腾地翻身而起,大步朝她逼近。
温琰像是早有防备,见他要抓人,便像鱼儿似的从他手中溜走,尖叫着跑进浴室,关门反锁。
“琰琰,你出来。”
“不。”
秋意胸膛起伏,无处安放的手臂撑在墙上,背脊像有蚂蚁爬过,欲望来得陌生而强烈,他一时不知如何消解。
过了一会儿,她知道他还站在门外,低声喃喃:“青蔓说,女娃儿要矜持,不能随便把自己交出去,不然会被瞧不起。”
秋意没吭声。
她又问:“你们读教会学校的,是不是受基督文化影响,不同意婚前性行为?”
秋意默了会儿:“我没有受洗,也不信教。”
“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他轻轻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南都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