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施年脱力地倒在这人的胸口,耳鸣不断,听不清他的言语,只能嗅到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湿润的,独属于某个男生的气味。
霎时间,热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他皱紧眉头,死死攥住掌下的布料,战栗着无声痛呼。
杨司乐拼了命想把他拉起来,施年拼了命地往下坠,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各自角力。
“麻烦帮我拿一下,谢谢。”
杨司乐把大提琴和笛子交给待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的干事,空出来的双手旋即穿过施年的腋下,将他捞到能和自己对视的高度。
“施年,施年!”他盯着施年的眼睛,喊着施年的名字,同时还得分神放松施年紧绷的肌肉,帮他止住不自然的抽搐。
“施年,你怎么了?说话!”
下一个同学开始演奏,施年眼神涣散,嘴唇翕张,声如蚊蝇,根本听不清。
杨司乐急得不行,直接摸上他的额头。没发烧。又把掌心探进他瘦得硌人的湿漉漉的后背。也没过敏。
印象中施年从小多病,但绝不体弱。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低头把地上的杂物踢开,小心地坐到拖曳在地的幕布上,让施年倚靠着自己慢慢调整呼吸和状态。
“发生什么事了,嗯?”
杨司乐用左手裹住施年的两个手腕,俯身让下巴抵住他的额头,柔声哄:“没关系没关系,年年,告诉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惊恐障碍来势汹汹,施年无法自制,意识混沌中,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藏在大提琴琴盒里的氟安定。
帷幕越晚拉开越好。
他颤抖着微微仰头,双唇堪堪擦过这个人的耳廓。
“药……吃药……”
他哑着嗓子,极尽所能,却也有所保留地求救。
生病才需要吃药。
施年生病了。
惊诧之余,杨司乐仿佛回到了那个初次挨打的夜晚。有一瞬间,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才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施年其实一无所知,他只是很听洋洋哥哥的话,喝光了一袋豆奶,等再次醒来,一切已经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