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4/4)
事最怕想,虽然他一直对连心的崇拜有种生理性的厌恶,但不妨碍他明白自己脾气上来就是个疯子。
从胃到胸口这一片区域,仍留存着阵阵被撑到极限的胀痛以及被火烧过一样的辣痛。
以前他并没这么易怒,事情大概是从他的生母去世那天开始变坏——那时他正值青春期,开始长时间地失眠,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听觉就会变得极其灵敏,隔着一面墙都能听到走廊上的经过的人的呼吸声,尽管连岳请过的心理医生对他说那是心理作用,但事实就是他被这些声音搅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烦,没有精神,一点就炸,他好像得了深情恐惧症,无论是连岳的关心、连心的崇拜、心理医生的安抚抑或是朋友们的推心置腹,他都觉得恶心。
他极其渴望一个dú • lì的世界,暴躁尖锐为那个世界上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锁。
于是他不再控制自己的脾气,愤怒成了一种习惯,连羽怀疑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胸腔里喷出来的怒火烧成灰烬。
走到这一步,他烧不烧的也就这样了,但这个小的怎么办?
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说是民风淳朴,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妖魔鬼怪?
作为连心方圆几里之内唯一的成年人,连羽还没泯灭的良心使他不得不肩负起临时监护人的责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连心,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掠过,拽紧了他的书包问:“包里还有没有水?吃过东西了没?”